以那異神的情形來看,他未必見得能一次將之全須全尾的收拾了,或還可能留下一定的余患。
若是如此,到最后終究是由天夏子民來承受,身為守正,他自然要盡到守正的職責,首先就是要遮護好生民,其次才是他事。
他若只圖自身之利,而不去顧及他人,這般也就與玉航當日玉京之所為沒什么區別了。
益岳上洲。
這處上洲陸被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岳所包圍,內中遍布無數奇峰秀嶺,險峰危崖,飄渺云霧之中,隱隱約約有飛橋棧道相接彼此。
岑道人站在一艘飛舟法器之上,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一絲追憶之色。
當初開辟內層一十三洲之時,正清一脈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而在益岳上洲這里待的時日可謂最久。
這個時候,一道清光自山岳之上照來,落在了他前方。
一名溫婉美貌的年輕女子自里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大約二十余歲,眸眼深靜溫和,膚如膩玉,瑩白光潤,一身玉白道袍,手中拿著一柄拂塵,她打一個稽首,道:“岑前輩,許久不見了,不知此來為何?”
岑道人點首回禮,道:“原來吳師侄做了此地玄首。”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玉符,道:“我奉來查壞我正清一脈名聲之人,還望吳師侄能夠通融。”
吳玄尊略一沉吟,語聲平和道:“岑前輩,你不妨告知我這些人的名諱,我去查問此事,給前輩一個交代如何?”
岑道人搖頭道:“我知道吳師侄你的好意,這是玄廷交由我的事,與師侄無關,你就不必插手了。”
吳玄尊不由一聲輕嘆。
岑道人朝后示意了一下,他身后數名弟子立刻縱光往洲內飛遁而去。
吳玄尊也沒有阻攔,只是道:“那位算來也是竇玄尊的徒孫,據我所知,竇玄尊以往與前輩也是頗有交情的。”
岑道人冷然道:“再有交情,他的徒孫也不該拿我正清一脈的名頭來做事,反而因為以往這份交情,他人還當真以為這就是我正清一脈的意思,為正名聲,即便得罪故人,也是一樣要做的。”
過了半日之后,他的幾名弟子從洲中出來,對這岑道人一禮,道:“師尊,已然處置妥當了。”
岑道人道:“好,我們走。”他對吳玄尊一點頭,道:“吳師侄,告辭了。”
吳玄尊稽首相送。
岑道人把飛舟,須臾穿入云空之中,他負袖立在舟首,問道:“如今益岳上洲是何情形?”
身后弟子躬身道:“回稟師尊,與青陽上洲、翼空上洲一般,都是玄修掌握了各地玄府。”
他抬頭道:“師尊,那訓天道章出來之后,玄修和渾修的地位勢力愈見高漲,若再不設法,日后恐再難以壓制了。”
岑道人略作思索,道:“此事急不得,我們以前操之過急了,憑正清一脈的實力,再是如何堅持此事,又怎能與玄廷大勢相抗衡?要想完得此愿,需先重新拿回權柄,先做好玄廷手中的那把刀,再談其余吧。”
而另一邊的荒原之中,朱鳳聽了那書信的敘述,才知曉兩百年多來所發生的事情,也知道這些年里冒出來的諸多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