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牙都護府地形獨特,乃兩峽對峙之格局,中間有海陸水眼,看去危險,但只需此設布陣法,則便可阻遏變數,然則東庭不同,此間面對遼闊地陸,內陸深處更有無數異神及神怪蟄伏。
而我與此陸不過隔一外洋,于我輩而言,此與敞開腹肚又有何區別?面對如此局面,卻無任何天險可守,此事極為不妥,若有外層修道人落于此間,并與土著異神相勾連,此為大患!故此處必當重看顧!
諸位若要提那龍牙都護府為上洲,竺某不反對,但竺某以為,增擴東庭之洲,當在龍牙之前!”
他這一番說完后,便一拂袖,重新落座了下來。
而光氣長河之上,卻有不少廷執陷入了思量之中。
首執道人這時似也是想到了什么,微微點頭。
韋廷執撫須思索片刻,出聲道:“韋某贊同竺廷執之見,當首擴東庭都護府為府洲。”
陳廷執沉聲道:“東庭當初之立,就是為能在東海之外立一府庭鎮守,如今當是全此愿。”
說話之間,他拿起玉槌,在玉磬上面重重一敲,磬音頓時飄散開來。
韋廷執自是毫不猶豫跟著敲響玉磬。
諸位廷執在思索過后,也是陸續敲響身前磬鐘,出乎意料的,鐘道人卻是并未堅持,他也是拿起玉槌敲了一下。
可這個時候,晁煥卻是眉毛一揚,自座上站了起來,道:“諸位,我有話要說。”
首執道人看了看他,道:“不知晁廷執又有何異議?”
晁煥道:“我方才觀玉京朝府送遞上來的文書,這里面有朝府附書,有都護府附書,有玄府附書,可都護府子民的附書在哪里?這里似未有見到。”
鐘道人這時看了他一眼。
晁煥立刻盯過來,道:“鐘廷執是不是在想,此等事都護府子民自然不會反對,可你不問過,又怎知都府之民愿不愿意呢?”
鐘道人頓生不悅,他說什么了?他什么都沒說!
陳廷執這時沉聲道:“向來諸般大事,都是自上而決,邊鄙之民,囿于一地,思量偏狹,多數只顧私利,不謀大局,而我輩此策,為的是天夏萬民,一地之利,又豈比得上天下之大利,這又何須再問?”
晁煥立刻把目光從鐘道人身上移開,轉頭看了過去,大聲道:“不然!濁潮斷絕之后,諸多都護府仍在那里支撐不倒,濁潮一消,便即點燃烽火,歸回天夏,可見都護府子民并不如陳廷執所言那般偏狹。
當日建立都護府,有都護府子民,抵御外敵,亦有都護府之民,那么為何今日升洲為府一事,偏偏將都護府子民舍去不提呢?”
韋廷執緩緩點頭道:“晁廷執此言有理,都護府子民既為天夏之民,我也自當一觀民意,并在此事之上增補民書。”
其實他知道,這件事都護府子民大部分應該都是同意的,因為這對他們也有好處,不過忽略了民書附呈,那的確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