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張御正在觀察外間的一應變化,方才慕倦安雖是自另一邊離開了飛舟,但是在他目印觀察之下,其一切行止卻是清清楚楚映現在他眼中。
不過再要到跟隨其去到更深之處卻被屏障所遮掩,顯然元夏又是十分注意守御,對于任何疏漏都不放過。
于是又看向了別處,在觀察了許久后,便收回目光,喚來嚴魚明問了一下,發現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玄修弟子都再無法通過訓天道章與天夏那邊交通了。不止這樣,連彼此之間的交流也都是不能了。
故他判斷,這里應該有鎮道之寶的阻隔,顯然整座虛空都在此器籠罩之下了。
而他不受影響,不僅僅是他掌握了道印的緣故,更在于他掌握了元印,使得己我之間的牽連,連鎮道之寶也無法將之隔開。
這也正常,鎮道之器依舊還在道中,并不超邁于道印這等大道觸角之上,或許可以阻隔一部分,但是阻隔不了所有。
而在他著意分辨此世的時候,一名年輕道人來到了曲道人的飛舟之內,其人面容與慕倦安有幾分相似之處。
曲道人見他到來,心中一凜,執有一禮,道:“少真人有禮。”
年輕道人對著他點了點頭,道:“曲真人,你且退下,這些天夏使者就交給我來招呼吧。”
曲道人一皺眉,道:“慕上真臨走之時關照過,此事需等他回來再處置。”
“我知道。”那年輕道人隨意道:“我方才瞧見大兄了,是族里叫我來接替他的。”
曲道人執禮道:“少真人,沒有手令,曲某不敢交托此事,還請少真人不要為難曲某了。”
年輕道人卻是笑著拿出一枚符令,沖他擺了擺,道:“看,族令在此。怎么樣,你可以交托了把?”
曲道人神情微微一變,不過他仍是堅持,道:“此行乃是奉諸世道上層諭命行事,如今還未交付使命,少真人若要曲某交托出來,那要拿出道令才是。”
年輕道人也不惱,道:“是這樣么?”他點點頭,道:“我知曲真人難處,這般我自持此符去接天夏使者,曲真人也不用左右為難了。”說著,他一甩袖,他遁光向外。
曲道人頓時神情難看,若是這么一來,除非他上前阻止,否則這位只要上前一說,極可能就讓能天夏使者跟著其人走,那慕倦安交給他的事機也就完不成了。
他腦海之中思慮數遍,無奈發現,這回他只能站定在慕倦安這邊了。
他原來并不是慕倦安的屬下,只是受制于伏青一脈的外世修道人的,但跟隨慕倦安走了這么一趟之后,人人都會視他身上打上了慕倦安的標簽,他已然是必須站定在其人身邊了,而除了其人之外,也沒有誰會真正信任他了。
瞬間拿定了心思之后,他忽然縱光而去,直接攔在了年輕道人面前,凝聲道:“少真人,請留步。”
年輕道人功行遠不及他,受此一阻,也沒有繼續,而是停了下來,道:“曲真人,還有什么事么?”
曲道人吸了口氣,道:“慕上真事先有過關照,而他身為正使,曲某又不得不遵從他的諭令,萬望恕罪了。”
年輕道人嘆了口氣,道:“你莫非沒看見么,我拿得是族令,我也得依照族中的命令行事,曲真人這也是在為難我啊。”
曲道人沉聲道:“還望少真人顧念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