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箏道道:“張正使能理解,那盛某也就放心了,打攪多時,這便告辭了。”他執有一禮,身影便如輕煙一般散去了。而隨他消失,周圍光芒收斂,殿內也是重新恢復了之前景象,唯余案上那一枚金印。
張御看著此物,只一拂袖,將就此物收了起來。他在殿中走了幾步,打量了下各方陳設,就在最上方的軟榻上坐了下來。
他回想方才約書上的內容,上殿諸司議給出的那些條件,比東始世道所予又好了一些。并恰好比后者列出的那條線稍稍高了一點。
這肯定是對照了東始世道的那些條件之后再有所增加的,只是知曉具體的內容的,應該只有少數人,可見東始世道內部并不如表面那么嚴密。
這件事若能利用的好,或許能從東始世道那里得到更多,也能造成與元上殿的更多裂痕。不過這需要尋一個交好的時機。
而在此刻,元上殿正殿光幕之下,此刻唯余蘭司議一名萬姓司議在此,兩人此刻正在談論張御。
蘭司議道:“這位天夏來的張正使者很有手段,也一直很有主意,看得出他在天夏那邊的地位也是不低,要真能拉攏過來,后續的事情也就容易做了。”
萬道人道:“天夏是最后一個需要斬滅的錯漏,稍微重視一些也沒什么,有些人言不該對待天夏這么軟弱,可我們這是謹慎求穩,要是一上來著急動手,而不是計議定策得當,那不是給下殿那些人送功勞么?”
蘭司議點點頭,他撫須道:“這次我們也算給足了誠意,也不知張正使會否同意。”
萬道人言道:“他還有什么選擇么?若他不是來我元夏尋找退路的,那他來這里做什么呢?唯有靠向我等,才能更好尋一個進身之階,即便不答應,那也只會是嫌棄條件還不夠好。但我們不能無限止的縱容,不然此輩會越來越貪心,并向我們索取更多。”
蘭司議看了看他,道:“那也可適當放寬一些,否則時間長了,下殿那里怕是會有動作。”
萬道人哼了一聲,流露出厭惡之色,道:“下殿那些人負責征伐就是了,但卻總是想著逾越職責,覬覦著本不屬于自身的權柄,也不看看他們本來是何出身!他們又能弄出什么來?無法是威脅清除一套。”
他冷笑一聲,道:“若是愿意做的話,就讓他們去好了。”
蘭司議一驚,道:“這……若是惹得張正使不滿……”這次談議他從中出力了不少,若是成功,他也能獲得不少好處,實在不愿意看到出現波折。
萬道人道:“我們給了他好處,那也要他自己能守得住,且也應該讓他知曉,誰才是真正可靠的,也應該懂得適可而止,我們并不是他們可以予取予求的,而且有我們在,也不必害怕局面失控。”
蘭司議只得勉強點頭。
其實這種又打又拉的手段也是元上殿用慣了的,放任下殿去做惡人,出現什么問題,他們來收拾殘局就是了,也能讓那些人感恩戴德,這樣往往能收到奇效。
可張御與之前所接觸的那些外世修道人是不一樣的,修為極高不說,又事先和諸世道牽連上了,特別是伏青世道、東始世道,北未世道,還有萊原世道,都有天夏使者,這分明就是待價而沽,還有退路可尋。
故他認為,既然拉攏就該好好拉攏,打壓之前已是做過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這樣反而惹的對面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