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視界望來,雪山幾如天橋通向虛域的無盡天橋,他一擺袖,便往另一端尋探而去。
不知走了許久,終是來到了盡頭處,卻見雪山之巔,有一座頭戴羽冠,手持權杖的石像坐在在那里,其巨大無比,好似一伸手就能撐起天穹。
然而一望之下,卻發現這個石像竟然是活物,似感到他的注視,也是低頭俯視看來,因為過于巨大,動作好像極為緩慢。
張御能夠感到,這一具石像之中蘊藏著一股冰冷情緒,后者在看到他片刻之后,卻是緩緩抬起了手,對著他就是一掌按下,天穹頓時一黯。
他則是當然伸出一指,明明彼此相隔極遠,可下一刻,掌指就碰撞到了一處,并有一縷熒光芒綻放出來。
那巨像動作一下頓止,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一會兒,巨像身軀之中有一一絲絲光隙滲透出來,這些光芒愈來愈亮,像是急不可耐的鉆出,縫隙也是越撐越大,隨后一聲震天之響,巨像直接炸開,崩灑成無數碎石。
張御并未放松,因為這個石像雖然崩塌了,可是他能看到,有一座更為龐大的石像出現在了那里,而這座石像的拇指,赫然就是他腳下的這座參天雪峰!
此前的石像,恰如其指端之上一粒微小米粒,而在這座石像的背后,往外延展看去,竟是站一個又一個石像,其仿若疊山之勢般,一座大過一座,以至于無窮無盡,待得可以望見得盡頭,一尊與世同量的石像矗立在那里,遮蔽了他的所有視界。
此時所有石像都是揚起手來,向著他一掌壓來,這一刻,仿佛天穹頓黯,世宇歸寂。
張御則是立住不動,片刻之后,身上泛出一點星光,初若暗室微火,但只一剎那后,卻好似于頃刻照遍諸宇萬世。
光芒一瞬即收,可所過之處,那些石像一重重的倒塌,但不是由近而遠,反是由遠至近,卻是用了一個道法循輪之術。此取無限亦有盡之意,意相一存,道法自生。
當身前最近一個石像在他身前傾覆下來后,至黯豁開,天穹驟然開闊,大地鋪展延伸,仿佛換了一輪天地。
他在天中站定片刻,身影一閃,再度化為玄渾蟬,取一個方向飛去,隨著飛馳,遠方盡頭出現了一片無邊無際碧色海洋來,將天穹都是映照隱隱泛青,但是那色澤很不正常。
等到仔細一看,卻是發現,那哪里是什么大海,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林木,每一株都是枝葉繁茂,有著參天之高,但是樹干之上所結之果,恰似一個個鮮血淋漓的猙獰頭顱。
而隨著他的接近,這些樹木仿佛是感應到了什么,枝節都是如長肢一般瘋狂擺動起來,整個大地之上的一起暴動了起來,獸頭之中的鮮血不斷,看著詭異且兇獰。
張御本待不作理會,可是便以他目力,卻也望不到盡頭,知道又是一處阻礙,便又拿決使了一個道法,清光倏然綻開,光華照遍宇內,隨即收斂回撤,隨后再明再暗,如是三次。
此取道拘不脫,生滅輪轉無盡之意,只是過了一會兒,那些參天古木的枝葉于一瞬間盡數枯萎,枝干化作朽木,滿目碧色如退潮一般向遠端退去,直至再無一縷留存。
張御飄在半空,思索了一下,喚了一聲,道:“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