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往矣打上大焚阿寺一事,不是謝嘉樹、李往矣這寒山雙驕,與大焚阿寺之間的事,甚至不是寒山書院與大焚阿寺兩大圣地之間的事。
要是往大了說,是儒門與佛門兩教之間的事。
乃是一樁天下公案,不是佛門靈山一家能說了算。
這也是李往矣收到謝嘉樹的求援信后,第一時間溝通各家仙家邸報,將大桑嘛寺的罪惡行徑,傳遍了北止戈洲和中土神洲兩大洲的原因。
此事出現在西凈土洲,乃是佛門的地盤,為了避免佛門強壓此事,對謝家子不利,必須將此事鬧大。
也正是因為鬧得足夠大,不僅驚動了中土神洲杏壇,還引得其他百家圣地的關注,馬天山身為西洲學宮祭酒,才會親自現身。
大焚阿寺能為墮入魔道的大桑嘛寺出面,靈山大雷音能為了遮掩丑聞,為大焚阿寺出面,那中土杏壇和西洲學宮,自然也會同氣連枝,為寒山書院和謝、李二人出面。
何況此事本就儒門占著理,不怕鬧大。
聽到馬天山的話,加納圣佛面露難色,又吟了一聲佛號,回道“馬先生,對于大桑嘛寺犯戒,殘害信眾一事,我靈山感激謝嘉樹施主的所作所為,為佛門清除了一片穢土。”
“佛門絕不袒護任何一個犯了戒律的僧侶,對于大桑嘛寺的處置諸佛已經有了定論,著革除大寺之號,五百年內不準重建。”
“桑桑主持等一應僧侶,若是活著,也該下牲畜道。”
“這番處置,想來儒門不會有意見。”
馬天山點了點頭“合該如此。”
加納圣佛見儒門祭酒沒有提出異議,繼續道“至于大焚阿寺一眾高僧,因六根不凈,犯戒追殺謝嘉樹施主之事,我靈山亦是絕不相容,我佛慈悲,世間沒有行義舉,做正事,而被討伐之事。”
“老衲三人前往大焚阿寺,便是要阻止此事,處置犯戒的焚寺一應僧侶。”
“不過追殺謝施主的阿休提、火默勒等佛陀,皆已圓寂在謝施主與寒山援兵的手里,而謝施主毫發無損,李施主亦于焚寺之外,擊殺四位護寺法王。”
“算起來,寒山書院與謝、李二位施主,并未真個受損。”
說到這里,眼見馬祭酒神情玩味,意欲開口,加納圣佛頓了一下趕緊繼續說道“當然,老衲說這些,并非是要為焚寺開拓,阿休提、火默勒等六根不凈之僧,亦是死有余辜,怨不得謝、李二位施主。”
“老衲只是想說,寒山書院不管是為了脫身也好,出氣也好,總歸是沒有吃虧,所以李施主是不是可以暫且放過大焚阿寺的山門牌匾”
“那塊牌匾乃是建立大焚阿寺的前輩高僧所留,對于密宗一脈,對于整個佛門,都十分重要,而被李施主帶走,卻無多大意義。”
馬天山微愣,他還真不知道李往矣打上大焚阿寺去后,盯上了人間的山門牌匾。
作為土生土長的西凈土洲人,他知道大焚阿寺的那塊山門牌匾,對于佛門一萬千信眾的意義,的確非同一般。
要是將其奪走,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他著實沒有想到李往矣圍魏救趙之余,沒有盯上大焚阿寺里那些威力巨大的殺伐圣物,反而看上了那塊不起眼的牌匾。
還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終于知道加納三圣佛,為什么這么著急了。
要是真被李往矣將那塊祖宗牌匾揭下來了,佛門的臉面須不好看,而密宗一脈的其他大寺,也必將憤怒而起。
不過心里雖這么想,馬大祭酒嘴上卻別有說辭“加納大
師,大焚阿寺的祖宗牌匾固然重要,可如何能比得上寒山書院的山長”
“謝嘉樹乃是寒山下一任山長,若真是死在西洲,別說是一塊牌匾了,就是整個大焚阿寺也擔不起。”
“所以,在下覺得李往矣此舉,也并無不妥。”
加納大師臉色變得有些難堪了,到底是他們佛門遇事有虧,真要辯論起來,是不占理的。
最終他只好又念了一聲佛號,回道“馬先生,天下大亂在即,想來儒門也不想將此事鬧大,以至于不可收場吧”
“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我佛門愿意對謝施主與寒山書院做出賠償,只求給大焚阿寺留些顏面。”
“焚寺所有犯了清規嗔念的僧侶,亦會做出相應處置。”
馬天山等加納圣佛說完,卻搖了搖頭“老夫不覺得大桑嘛寺殘害信眾之事,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