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剛可不管鄭大慶如何為難,他沉下了臉“怎么,金盆洗手連練了一輩子的手藝也洗沒了還是你壓根兒就不肯幫忙”
語氣咄咄逼人。
鄭大慶拼命搖頭“不是,不是,我哪敢不聽您的吩咐,實在是這座墓早就被人盜了啊”
此事鬧得滿城風雨,這個大墓連臨城的小娃娃都知道了,你作為偵緝科長難道不知道
這不是明擺著過來消遣我嗎
鄭大慶啞巴吃黃連。
發現被周新剛的目光死死盯著,他暗暗嘆了口氣,幾年前他也琢磨過那座墓,可是后來私下一打聽,墓主人的后人發跡了,好像在南京國民政府做了高官。
鄭大慶愛財,可他更加惜命,挖了高官的祖墳,人家不把他們溪水村夷為平地才怪。
他鄭大慶不是那種蠻干的人。
前一陣傳出這座大墓被盜的消息,他也覺得十分奇怪,心道哪個不怕死的敢動這座墓。
果然后來滿城都在抓盜墓的人,鄭大慶慶幸自己當初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沒有被錢財蒙蔽了雙眼。
“周科長,我真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鄭大慶苦笑著,他大概明白了周新剛為什么過來找他了,看來果然是案子查不下去了,想讓自己一點線索。
周新剛不說話,鄭大慶卻覺得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周科長,我之前早就不干這行了,您不會真的認為是我干的嗎”
“噢,不是你干的”周新剛搖搖頭,他手指指著鄭大慶,“那你知道是誰干的不”
鄭大慶的笑容頓時凝固,郁悶的想要吐血,他媽的,別說我不知道是誰干的,就是知道,出賣同行的事也萬萬不能做
這個行當里的規矩多,要是被人知道他點了同行,以后名聲就壞了不說,少不了還有人找上門來尋仇。
周新剛招招手,鄭大慶只能蹲著湊近,周新剛在他耳邊低聲道“實話告訴你,這個案子辦不下來,我的科長也就當到頭了。到時候,要是投奔你們溪水村,不知老鄭你肯不肯賞我一碗飯吃”
鄭大慶笑得比哭得還難看“您說笑了,您前途不可限量,用不了多久就能當上局長,我還得繼續仰仗您呢”
周新剛嘆了口氣“老鄭,我知道你恨我,巴不得讓我脫了這身黑皮,早點滾蛋。”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鄭大慶的外表還算鎮定。
“其實我也知道,你鄭大慶義薄云天,絕對不是那種出賣兄弟的人,可我是不是也算是你的兄弟,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兄弟丟了飯碗”
周新剛一臉誠懇,拿出了一個折中方案,“要不這樣,你慢慢想,我慢慢等。你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在你沒有想出來之前,我繼續半夜過來提醒你,如何”
鄭大慶差一點兒當場給周新剛跪了,看著周新剛那似笑非笑的臉,他終于明白,今晚若是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就送不走這尊大神。
他咽口吐沫,滿臉苦澀道“周科長,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個老頭子吧”
他造偽的生意剛剛有一些起色,日子正是有奔頭時候,能不多事最好不多事。
周新剛點點頭“嗯,既然老鄭你這么說,我也就不強求了。那啥,天不早了,回去早點睡吧”
說罷,咣當一聲關上車門。
鄭大慶終于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堅持下來了,道“周科長,您慢走,該天我到城里登門拜訪”
“老鄭,你說什么”周新剛將頭探出車窗。
“我說改天到城里登門拜訪”
“上一句”
鄭大慶一愣,眼珠轉了幾轉,“您慢走”
“哎,就是這句”周新剛猛地將車門推開,走了下來。
鄭大慶一看他不走了,差點被嗆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周新剛一把握住鄭大慶粗糙的雙手,笑瞇瞇道“老鄭,感謝你啊,為我們了線索你放心,我們警察局開出的懸賞加碼可不低,我會為你爭取更多的,而且絕對不會有人一點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