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鄭大慶瞬間石化,眼瞪得像包子,幾乎擠出眼珠,感謝個鬼,我什么時候線索了,這是明擺著要把我放在火上烤。
周新剛表情無比鄭重“老鄭,線索的獎金是一百塊法幣,你放心,我去跟局長講,給你特批到兩百塊,不,三百塊到時候再給你發個勛章登個報什么的,讓全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你”
鄭大慶對這個蠻不講理的偵緝科長絲毫沒有任何辦法,面皮動了動,勉強擠出一點笑,說“周科長,不不這獎金獎金,我不能要”
話剛出口,周新剛便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鈔票塞進他的手里“老鄭,臨城市需要你是這樣的好市民,你放心,我們會安排最好的記者對你實施專訪,將你的事跡登報宣揚,號召社會各屆、全市市民都向你學習”
鄭大慶幾乎欲哭無淚,他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哪是宣揚啊,這分明就是送催命符。
腦子里天人交戰一番之后,鄭大慶長長吐出一口悶氣“周科長,我算是服了您了,你看這樣行不,我幫您暗中調查這件事,拜托您千萬別張揚,替我保密還有,您半夜也不用來了,成不”
周新剛不置可否,目光盯著鄭大慶。
“真的,我對天發誓。”鄭大慶右手高舉,神色無比虔誠,“只要您替我保密,我一定會幫您暗中調查,如違此誓,天誅地滅,五雷轟頂”
“呸你發誓就發誓唄,帶上我干嘛”周新剛斜他一眼,也知道事情到這一步基本上差不多了,只要有鄭大慶這個資深的地老鼠出面,事情早晚都會有眉目。
鄭大慶咧嘴一笑“您見諒,說實話,我是一個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沒幾天可蹦跶了。可我的兒子還年輕,這小子還沒成親呢,我總得為兒孫們考慮不是”
周新剛笑了。
這笑容也意味著這場半夜的談判算是進入了尾聲。
“老鄭,你聽到什么消息沒有”
鄭大慶收起笑容道“根據我的判斷,應該不是咱們本地人干的。”看書溂
畢竟這行做的久了,嗅覺自然靈敏異常,稍有風吹草動,便嗅出了這種不同的味道。
周新剛摸著下巴沉思,盜墓是個古老的行當,大致可以分為發丘、摸金等門派。而每個門派具體到各個省域,手法也不盡相同,鄭大慶的話還是十分可信的。
“那能看出是什么地方的手法嗎”
鄭大慶搖頭“要去看過才知道”
“好,那明天就趕緊去看”
“周科長,我昨天才剛回家”
鄭大慶沒說謊,他不僅要管著村里的“生產”,還要跑銷路,忙得腳不沾地,這次出門有小一個月,在家里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長了一個狗鼻子似的周新剛聞著味兒找上門來。
“我一個多月沒回過家了”周新剛的表情更加真誠。
鄭大慶擠出一絲笑容“好,我一早就去”
周新剛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行,老鄭,那我這個偵緝科長能不能坐穩當,就靠你了。明天晚上我還來,聽你的結果。”
送走這位大瘟神之后,鄭大慶佝僂的身軀在黑夜中晃了兩晃,虛脫一般地蹲到了地上。
遠處,只見周新剛駕駛的轎車尾燈從一開始像是兩個燈籠,到最后漸漸變成了螢火蟲。
鄭大慶癱坐在地上,重重嘆口氣,哆嗦著點了根煙,望著臨城市區的方向深邃的夜空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揉揉發麻的雙腿,正要起身。
忽然臨城市區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綻放的火光霎時間就將黑暗的天際狠狠地撕開了一個大窟窿。
鄭大慶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世道不太平,不太平啊”
周新剛開車剛剛到達市區,就聽到了爆炸聲,他立即將車靠邊停了下來,下車朝著爆炸的方向看去。
因為是在深夜,爆炸聲格外清晰,各家各戶家里的電燈次第點亮,不明真相的人們驚慌失措地從屋子里跑出來,茫然望著夜空中騰起的火光。
周新剛罵了一句,順勢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針,下一刻他將煙頭吐到地上,貓腰鉆進駕駛室,一腳油門朝著爆炸的方向駛去。
臨城發生了這么激烈的爆炸,他這個偵緝科科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作壁上觀,必須要及早搞清楚爆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