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直輝緩緩地從抽屜里取出一張中國地圖,輕輕地放在了茶幾上。
隨著地圖的鋪展,那些熟悉的城市、山川與河流漸漸展現在眼前,它們不僅僅是地理的標記,更是他心中謀劃的棋盤。
“板井君,你先熟悉一下。”
說著,他慢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鏡,這是從去年開始他不得不依賴的助手。
歲月不饒人,曾經犀利如鷹的眼睛,如今也開始視物模糊。
戴上老花鏡的那一刻,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滑過,那些城市、交通線、資源點,在他眼中都是活生生的棋子,等待著他巧妙的布局。
此刻的松井直輝,宛如一位運籌帷幄之中的高手。
板井彌久微微清了清嗓子,這個動作既是他習慣性的開場白,也是為了吸引松井直輝的注意。
他抬頭看向松井直輝,眼中帶著一絲詢問與期待。
松井直輝接收到他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講述。
得到首肯后,板井彌久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他的陳述。
“滿洲事件之后,帝國的主要精力在于占領支那的滿洲地區,扶持清廢帝擔任傀儡頭目的‘偽滿洲國’,此舉毫無疑問地遭到了國際國內社會的一片譴責和反對。”
“而我們發動了上海事變,說白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出于混淆視聽,轉移國際視線的目的。”
“就當時的情況來看,帝國暫時并沒有發動全面戰爭的的計劃。”
“當時在東北的關東軍人數在5萬人左右,投入上海的軍隊兵力后來一度達到近10萬人左右,這樣的兵力顯然不足以支撐發動一場大規模的全面戰爭。”
松井直輝并沒有因為他冗長的開場白而不滿,只是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坂本彌久繼續道:“但是由于國民政府首都南京距離上海僅300公里路程,且位于長江南岸,極容易遭到我們水陸并進的威脅,而實際上帝國海軍確實也派出數艘艦艇順長江開赴南京下關江面進行威懾。”
“因此,國民政府那時的遷都帶有相當程度的應急、避其鋒芒的色彩。”
“而位于中原腹地的洛陽,無論是離正在發生戰事的上海地區,還是帝國正在擴張的滿洲地區都較為遙遠,且交通較為便利,有鐵路和機場,因此是一個理想的暫時應急之地。”
說完,板井彌久對松井直輝報以微笑,那是帶著自信與期待的笑容,仿佛在等待松井直輝的評價。
松井直輝并未立即說話,他深深地看著板井彌久,目光中透露出沉穩與深思。
然后,他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個動作雖然簡單,但在坂本彌久看來,卻是包含了深深的贊許與肯定。
板井彌久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
“如果將來戰爭的規模擴大,帝國勢必從南北兩個方向對華進行全面入侵。”
“在這種情況下,進行遷都就不能僅僅只是臨時應急,而是應該為長期戰爭做好充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