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帕,使勁地擦了擦鼻子,“我不管你們私下怎么斗,再鬧到臺面上——”眸中寒光一閃,“就都給我從特務處滾出去!”
兩位科長的記憶當中,處座已經很久沒有發這么大的脾氣了。
“衛斌的死,必須查清楚。不僅是為了科里的團結,更要給死去的衛澤輝,和他的遺孀一個交代嘛!”
走廊里,閔文忠攔下趙伯鈞,笑意不達眼底:“趙科長,聽說您的手下最近在查水站的檢修記錄?有些渾水,蹚多了容易淹死。”
趙伯鈞撣了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閔科長不如多操心自家后院。我的人恰好抓了幾個潑皮,據說曾經去衛澤輝家里鬧過事,而且還和你手下的王德發恰好認識,你說巧不巧?”
兩人目光相撞,似有刀光迸濺。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
……
醫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而冰冷。
顧清江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如紙,腹部的傷口被紗布層層包裹,隱隱滲出一絲血跡。
他的手里捏著一張報告,封面上赫然印著“衛斌尸體驗尸報告”的標題。
“衛斌……死了?”顧清江的手指微微顫抖,報告滑落在被單上。
他猛地撐起身子,想要下床,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別亂動!”方如今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傷口還沒愈合,你想再躺半個月嗎?”
顧清江咬著牙,額角滲出冷汗:“方組長,衛斌死了!他才十幾歲,還是個孩子!他們怎么下得去手?”
方如今何嘗不覺得通信,他沉默片刻,語氣低沉:“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出幕后兇手是誰。”
顧清江一拳砸在床沿,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還用查嗎?對一個孩子下手,簡直喪心病狂!衛澤輝雖然和我有仇,但禍不及妻兒!他連這點底線都沒有了嗎?”
方如今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復雜:“清江,我知道你和衛澤輝之間有過節,但衛斌的死,未必是沖著你來的。”
顧清江冷笑一聲:“不是沖著我?那他們為什么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對衛斌下手?方組長,你別告訴我這是巧合!”
方如今沒有回答,只是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雨早就停了,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卻驅不散病房內的陰霾。
“衛斌的死,背后牽扯的東西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方如今轉過身,語氣冷靜,“他的尸體上有軍用絞殺術的痕跡,這說明兇手不是普通人。”
顧清江愣了一下,隨即皺眉:“軍用絞殺術?這么做也太明顯了吧?”
如果他們懷疑的那個人就是兇手,那么這種做法無疑太冒險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有嫌疑嗎?
方如今點點頭:“不排除有嫁禍的嫌疑。但是,我查過那個人的行蹤,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他本人所為。”
顧清江沉默片刻,忽然苦笑:“方組長,你知道嗎?即便衛斌對我痛下殺手,我也并不恨他。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可現在……他卻成了這場陰謀的犧牲品。”
方如今走到床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需要冷靜,才能找出真相。”
顧清江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我明白。方組長,你放心,我不會沖動行事。但衛斌的死,我絕不會坐視不管。”
方如今露出一絲贊許的笑容:“這才是我認識的顧清江。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調查的事情我來負責。”
顧清江點點頭,目光堅定:“方組長,我聽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