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方如今的風衣下擺被風掀起。
戴建業緊隨其后,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什么時候的事?”方如今一邊快步走向審訊室,一邊問道。
“就在兩三分鐘前,”報信的行動隊員喘著氣回答,“看守的弟兄說,他突然開始劇烈抽搐,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方如今推開審訊室的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禿頂男人歪倒在椅子上,嘴角掛著暗紅色的血跡,臉色青紫,顯然已經斷氣了。
“咬舌自盡,”方如今蹲下身,仔細檢查了禿頂男人的口腔,“看來他早就準備好了。”
負責看守的兩名行動隊員站在一旁,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開口:“方組長,我們真的沒發現他什么時候咬的舌頭,他一直很安靜,連動都沒動一下……”
方如今站起身,擺了擺手:“不怪你們。”
他的目光落在禿頂男人的臉上,那張臉即使在死后也依然帶著一絲詭異的平靜。
“這個人,早就有了必死之心。今天不死,過幾日也會自我了斷。”
戴建業皺眉道:“可他還沒招供,就這么死了,線索豈不是斷了?”
“其實我也感覺到了,這個人骨頭很硬,只是單純的對他用刑是難以摧毀他的心理防線的。只可惜啊,留給我們的時間太少了,還不足以找到他的弱點。
線索不能說完全斷了,至少我們還可以通過其相貌反向查找。而且方才的雜貨店老板那里還可以繼續深挖下去。”
戴建業攥緊了拳頭:“我這就回去審那兩個王八蛋。”
“還是帶到這里來吧,也讓他們見識見識給鬼子當漢奸的下場!”
盡管老板和伙計都已經開口了,但方如今依然不吝嗇讓他們見識一下。
戴建業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開審訊室。
沒過多久,雜貨店老板和伙計被押了進來。
兩人一進門,就被濃重的血腥味嗆得直皺眉。
當他們看到禿頂男人的尸體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老板的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說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伙計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眼睛死死盯著禿頂男人嘴角的血跡,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方如今冷冷地看著他們:“看到了嗎?這就是給日本人當走狗的下場。你們以為替他們賣命就能有好結果?到頭來,不過是他們的棄子罷了。”
老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長官饒命!我有苦衷!”
伙計也跟著跪下,聲音帶著哭腔:“長官,我們真的只是被逼的,求您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現在,”方如今、目光如刀般掃過兩人,“你們還有最后一次機會。把你們知道的,一字不漏地說出來。否則……”
他指了指禿頂男人的尸體,“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老板和伙計對視一眼,更加的崩潰了。
他們爭先恐后地開口,將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生怕慢了一步就會步上禿頂男人的后塵。
方如今聽完老板和伙計的供述,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
伙計縮著脖子,眼神躲閃。
伙計那邊只知道有人來過雜貨店的,但老板讓他守口如瓶,他靠老板吃飯,自然不敢聲張。
而王老板則低著頭,額頭上冷汗直冒,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王老板,”方如今走到他面前,聲音冷得像冰,“你在日本留學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被特高課盯上了?”
特高課無所不用其極,也不能完全怪這老板。
王老板渾身一顫,抬起頭看了方如今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聲音細如蚊蚋:“是……是的。他們找到我,說只要我幫他們做事,就能保我在日本的安全。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方如今冷笑一聲:“被逼的?那你回國后,為什么還繼續替他們賣命?”
王老板的臉色更加蒼白,嘴唇顫抖著:“他們……他們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聽話,就讓我身敗名裂。我……我沒辦法啊!”
“沒辦法?”方如今的聲音陡然提高,“你幫他們提供緊俏物資,難道也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