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呵呵一笑。
老吳道:“至于這二個任務,我現在也不得而知,無可奉告。”
司馬宏笑著說:“規矩我懂。”
他忽然話鋒一轉:“聽說臨城調來個方如今,在臨城時就赫赫有名,到南京后又破獲了好幾起日本間諜案。”
他抬眼觀察老吳的反應,“你可認得此人?”
老吳舉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酒面蕩起細小的漣漪。
“聽說過,”他語氣平淡,“是個厲害角色。”
檐下的燈籠將他的側臉映得半明半暗,恰好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
”不瞞你說,近期日本人打起了金陵兵工廠的主意,并且要綁架副總工程師張鶴年祖孫倆。我初步判斷,要么是為了張鶴年腦子里的設計圖紙,要么就是在兵工廠搞破壞。就在昨晚,方如今帶著人突襲了日本人的據點,解救了那個孩子。可惜啊,他是特務處的人。”
司馬宏壓低聲音道:“日本人最近盯上了金陵兵工廠,還策劃綁架副總工程師張鶴年祖孫倆。”
他指尖蘸著酒水,在桌上畫了個簡易兵工廠布局,“要么是為了圖紙,要么是要搞破壞。”
老吳若有所思:“若能爭取過來......”
“難。”司馬宏搖頭,“他深得特務處大老板器重,前途無量。若將來與我們為敵,必是勁敵。”
“事在人為嘛!”老吳此刻倒是與之前的態度有所不同,“司馬老兄,你可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啊。”
司馬宏嘆了口氣:“扯遠了。我還是先想辦法解除我眼前的危機吧。”
“怎么?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煩心事。不說也罷。”司馬宏擺擺手。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如果組織原則允許,不妨說來聽聽。”
司馬宏沉默片刻,終是低聲道:“我救了個來歷不明的人。”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連底細都沒查清就......”
老吳挑眉:“這可不似你作風。司馬老兄何時變得這般畏首畏尾了?”
司馬宏簡單說了下經過,他現在正在為核實蔣進的身份而感到苦惱。
老吳是他的多年至交好友,有些話說出來,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總也痛快些。
他見四周無人注意,便從懷中輕輕掏出照片:“便是此人!”
老吳瞳孔驟縮:“是他?”
……
蔣婉打量著眼前的武校長——這位年近五十的婦人穿著素色旗袍,鼻梁上架著圓框眼鏡,發髻間別著支銀簪。
“顧明之近來可好?”
武校長第三次提起老同學時,耳尖微微泛紅,手中的茶匙在杯沿輕敲出細碎的聲響。
蔣婉抿嘴一笑,看破不說破。
窗外月色漸沉,兩人從學生運動聊到古籍修復。
直到一只白貓躍上窗臺,武校長才驚覺已是深夜。
“雪團兒回來了。”她溫柔地撓著貓下巴,“當年在北平教書時,它母親替我擋過特務的子彈。”
蔣婉想不到,一只貓還有這樣的故事,連帶著看向雪團兒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