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又轉身把老婆拉到走廊拐角，壓低聲音道：“你在這兒守著，別讓生人靠近娘。我懷疑這事不簡單，得去查查。”n
王氏攥著手帕的手直發抖：“當家的，你可小心些……”n
“行了，我知道了。把娘管好，若是再出岔子，小心我抽你。”n
王德海的老婆是小門小戶，自從王德海當了小隊長之后，王德海的腰桿子在老婆面前再也軟不下來了。n
王德海把車停在警局對面的巷口，沒急著進去。n
他整了整制服領子，拐進街角的福隆雜貨鋪。n
“老板，稱四斤蘋果，要紅透的。”他手指在柜臺敲了敲，眼睛卻瞟向警局大門。n
又摸出幾張鈔票：“再來兩包老刀牌，要軟包的。”n
雜貨鋪老板陪著笑裝袋：“王隊長今天氣色不錯啊。”n
王德海之前來過幾次，和老板倒也熟稔。n
“呵，托您的福。”王德海接過袋子，掂了掂。n
蘋果沉甸甸的壓著手，香煙棱角分明地硌在掌心。n
他瞇眼看了看警局三樓那扇半開的窗戶——鄔道生的辦公室，就在那后面。n
幾分鐘后，王德海到了鄔道生的辦公室門口，輕輕敲門，再推門進去，濃重的煙味嗆得他瞇起眼。n
鄔道生癱在藤椅里，制服皺得像腌菜，面前的煙灰缸堆滿煙蒂，有幾根還冒著縷縷殘煙。n
“老鄔，抽這么兇？”王德海把蘋果往桌上一擱。n
鄔道生抬起浮腫的眼皮，突然劇烈咳嗽起來。n
王德海把蘋果往鄔道生桌角一推，順勢坐在他對面的木椅上。n
椅子腿“吱呀”一聲，在滿是煙灰的水泥地上劃出半道白痕。n
“真沒事，”王德海掏出老刀牌，彈出一根遞過去，“就是路過，想著好久沒見了。”n
鄔道生接過煙，干裂的嘴角扯了扯：“少來這套。”n
他摸出火柴，劃了三次也沒有點著。n
“你看看我現在這鳥樣，”他指了指身后發黃的檔案架，“成天跟這些發霉的紙片子打交道，能幫上你什么忙？”n
王德海湊近給他點煙，故意把打火機往桌上一拍：“要我說，你們陳處長就是瞎了眼！當年破獲碼頭走私案，要不是你老鄔…………”n
“算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就別提了！”鄔道生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n
王德海趕緊起身給他拍背，摸到一把嶙峋的骨頭。n
等咳嗽稍停，鄔道生癱回椅背，啞著嗓子道：“少提當年…………現在誰還記得檔案室有個鄔道生？”n
王德海見寒暄的差不多了，便開門見山道：“老鄔，今天過來是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幫我查一輛車。”n
“一輛車？”n
“對啊，你不就是管檔案的嘛！咱金陵地面上的車，哪輛不得在你這里登記備案啊。”n
鄔道生道：“你得跟我透個底，不然我可不查。”n
王德海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煙灰缸里的煙灰簌簌直落：“他娘的！今早我老娘在被輛黑轎車給撞了，那王八羔子連停都不停！”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