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開的車!”棕色轎車的司機跳下車,是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n
王德海瞥見車前的牌照,冷汗頓時浸透了后背——這是市政廳的車!n
“對不住對不住!”王德海連忙下車,點頭哈腰地賠不是,“是我走神了,您多包涵……”n
司機正要發作,突然瞥見他制服上的警銜,冷哼一聲作罷。n
王德海偷眼望向轎車后座,墨綠色的布簾嚴嚴實實地遮著車窗,卻在車輛起步時微微掀起一角——后座分明坐著個戴禮帽的輪廓,帽檐下閃過一道冷光。n
回到車上,王德海的手還在微微發抖。n
“真是倒霉!”n
棕色轎車重新啟動后,后座傳來一聲壓抑的咳嗽。n
石原熏將沾血的手帕折好塞回西裝口袋,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悅。n
“年輕人,”他聲音很輕,卻讓前座的司機立即繃直了后背,“即便掛著市政廳的牌子,也不該如此招搖。”n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發白:“非常抱歉,先生。只是那個支那警察……”n
“正因為是警察。”石原熏抬手拉緊窗簾縫隙,太陽光斑在他消瘦的面頰上掠過,“我們帶著槍傷出城,經不起盤查。”n
轎車拐進小路,佐藤從后視鏡偷瞥主人。n
石原熏正望著窗外,玻璃映出他緊蹙的眉頭。n
那頂禮帽下,一雙眼睛如同結冰的湖面。n
“直接去下關碼頭。”石原熏突然開口,“原定的診所不必去了。”n
“但您的傷……”n
“這里是南京,我們的對手時刻想尋到我們的蹤跡。”石原熏輕蔑地扯了扯嘴角,“多留一刻,危險就會多增加一分。我的傷我心里有數,還是能堅持的。”n
轎車駛過梧桐夾道的街口,石原熏閉目養神,卻突然睜眼:“聽說昨晚下關碼頭又出了大事,是不是跟我們有關系?”n
司機張了張嘴,但并未說出口。n
“雖然我受傷了,但上面并沒有停我的職,知情權還是有的,對嗎?”n
司機冷汗都流下來了,忙道:“我也只是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據說此事確實跟我們有關。特務處抓了人,但具體是幾個,是誰還不清楚。”n
石原熏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n
才幾天的工夫,竟然又出事了。n
在臨城就是這樣,在南京又是這樣。n
情報工作的形勢越發地嚴重,不斷地有特工折進去。n
如此下去,對帝國的情報工作打擊太大了。n
這次回到上海,一定要趁機和課長閣下匯報一下此事,不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n
否則,以后的工作就沒法開展了。n
“開快點,我需要盡快趕回上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