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變成更深的恐懼。
他突然發力,一拳打在石原熏的軟肋,趁著石原熏吃痛,又用頭狠狠撞向石原熏的鼻梁。
鮮血頓時涌出,石原熏手上力道一松,年輕男子趁機掙脫,踉蹌著沖向艙門。
石原熏的反應奇快,抹了把鼻血,順手將翻倒的藤椅甩向艙門。
阿炳剛摸到門把手,就被藤椅砸中膝窩,撲通跪倒在地。
石原熏趁機撲了上去,一拳打在年輕男子的后心上,年輕男子幾乎眼前一黑。
石原熏趁機鎖住他的右臂,膝蓋頂住脊椎正要發力,卻被他反手抓了把傷口。
劇痛讓石原熏手指一松,阿炳趁機回身肘擊,砸在了石原熏的右眼眶上。
血水混著冷汗糊頓時住了右眼,石原熏憑著直覺揪住對方衣領。
鋼筆直接刺向年輕男子的后頸,只是船身一晃,竟然刺偏了。
饒是如此,鋼筆尖刺入了年輕男子的后背,令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劇痛之下,他用鞋跟猛踹石原熏小腿脛骨,趁石原熏吃痛松勁的剎那,順勢向下一蹲。
胡亂在地上摸了一把,竟然被他摸到了臺燈的玻璃碎片。
年輕男子握著碎片胡亂揮舞。
碎玻璃割開石原熏手背,血珠濺在地板上。
石原熏趕緊一縮手,年輕男子手里碎玻璃卻詭異地劃向他的咽喉。
石原熏偏頭躲過,碎玻璃在艙壁上劃出一道白痕。
手中的鋼筆捅向阿炳張開的嘴,對方急忙閃躲,但還是被筆尖劃破了腮幫。
阿炳趁機脫離,帶著滿嘴鮮血翻了出去。
石原熏撲到門邊時,只看到漆黑江面綻開一朵水花。
石原熏喘著粗氣靠在艙壁上,指節仍因方才的搏斗而微微發抖,傷口滲出的鮮血已將襯衫前襟染紅大半。
石原熏本不想惹上是非,但這個年輕男子盯上了他的錢財,兩人大戰一場之后,周圍的旅客都被吵醒了。
一個燙著卷發的婦人最先尖叫起來,她裹著睡袍站在走廊盡頭,手指顫抖地指向石原熏。
腳步聲紛至沓來。
幾個穿著睡衣的男人探頭張望,有個戴眼鏡的家伙甚至舉著相機想要拍照。
狹窄的走廊很快被看熱鬧的旅客堵得水泄不通,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這位先生,您沒事吧?”大副帶著兩名船員擠進人群,手電筒的光束在石原熏臉上掃來掃去。
石原熏強忍疼痛,解釋道:“有小偷潛入我的房間,我們發生了搏斗。然后,他跳船了。”
大副露出職業性的歉意表情:“實在抱歉發生這樣的事。我們已經通知船長,一定會加強安保...”
但石原熏敏銳地注意到,大副與身后船員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們對此事毫不意外,甚至帶著幾分習以為常的麻木。
其中一個年輕船員甚至偷偷撇了撇嘴,顯然對這種“例行公事”的處理早已厭倦。
圍觀的人群中,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小聲嘀咕:“這艘船每次都是有人被盜,怕不是賊船吧?”
一旁,他的女伴趕緊拽了拽他的衣袖。
石原熏暗中冷笑一聲,伸手抹去臉上的血跡,道:“沒事,沒事,受了些輕傷……”
小偷的出現也不是完全沒好處,起碼自己身上的傷勢都可以算到他頭上。
航程中處理傷口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他正在暗中得意之際,卻聽大副道:“這位先生,麻煩跟我們過去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