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但已無法回頭了。
程副科長咬了咬牙,把信封揣進了懷里。
“好!這件事之后,我們便兩清了,從此,莫再相見的好!”
程副科長起身欲走,梶原千春笑盈盈地道:“程長官可還沒說,你幾時能把我們的事情辦好?”
程副科長也留了個心眼兒,冷笑道:“你以為那個地方,是我想進去就進去,那個人是我想見就能見到的么?這時間我哪里能說的準,反正三日之內,給伱一個準信兒便是。”
“三日太久了,我只給你一天時間。
“一天時間如何夠?”程副科長瞪圓眼睛。
“程長官,你如果再講條件,那可就是半日了。”
“你……”
梶原千春嫣然道:“祝你早傳捷報。”
程副科長冷哼一聲,走出了卡座。
此時臺上暖場的舞女已退下,換了一隊穿著西式燕尾服的男舞者登臺。
他們隨著爵士樂的節奏整齊劃一地踢踏,皮鞋在木地板上敲出雷霆般的聲響,領結隨著動作在喉結處跳動。
梶原千春施施然坐回卡座,將旗袍開衩處往沙發扶手上一搭,翹起裹著玻璃絲襪的二郎腿。
她從鍍金煙盒里拈出支香煙,卻不急著點燃,只夾在涂著蔻丹的指間把玩。
舞臺的鎂光燈掃過時,她耳垂上的珍珠墜子晃出一道冷光,正好映在隔壁桌法國領事的手表表盤上。
她沖侍應生打了個響指。
侍應生托著托盤走了過來,躬身靠近時,她紅唇微啟,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低語。
“派人嚴密注意他的行蹤。此人對我們還有很大的怨氣,并不好駕馭……威士忌加冰。”
“好的,小姐,請稍等。”
侍應生走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過來請她跳舞,梶原千春推脫說累了,男人不給面子。
男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手上的珍珠手串啪地崩斷,珠子滾落一地。
“哼,在老子面前,裝什么清高?”他噴著酒氣,領帶歪斜地勒在脖子上,“不就是個婊子嗎?上次老子可沒少給你錢,你卻把老子扔在了酒店,是不是跟小白臉跑了?”
梶原千春非常確定自己并不認識這個男人,一個可能的解釋就是——
他認錯人了。
把她當成了甩掉他的女人。
果真如此,這問題不大,她完全有能力解決眼前的事情,擺脫這個醉酒的男人。
但是,如果是另一種可能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