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成功的。盧娜在心中給這些人的膚淺理想宣判了死刑,這只是這些貧民的自我感動罷了。他們也許能夠沖破槍炮的防線,但也終究無法打破那塊最最堅硬的鐵板。
非凡力量。
在非凡特性與神明的面前,他們所追求的東西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流放者是一個潛在的危險,盧娜所有的占卜和靈性直覺都在提示她遠離這個危險。
由于“叛逃”性質,盧娜摧毀了身上所有能鏈接互聯網的裝置,以及從亞伯拉罕帶出來的電子設備。由于自己對亞伯拉罕和電子設備在神秘學上的特殊意義有了解,盧娜并不是很相信從亞伯拉罕帶出來的電子設備和數據,現在用的是在地下城內購買的各種山寨貨,對于占星術,由于在地下城無法直接觀測星象,盧娜只能在自己的儲存設備上查詢星歷表進行計算。這些星歷表都不是亞伯拉罕內部流通的高精度星歷表,在盧娜高標準的眼里只是湊合用的級別。
另外,還有一個現象也讓盧娜對流放者產生警惕。
在漏斗鎮宣講的流放者似乎一直是這一個。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和現在相比,這個流放者的面容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時間本身就會給人的面容帶來改變,但這個流放者的改變絕對超出了正常范圍。但這個變化速度還可以稱得上“潛移默化”,周圍的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天天見的男人發生了超越正常的變化。
與第一次見到他相比,這個流放者顯得五官更加立體了,甚至有了越來越重的黑眼圈,連身材都漸漸變得精瘦起來。
今天盧娜是想要用前幾天得到的戰利品換些錢,她還是向往常一樣,在遠離流放者的地方站著,在往來的人流中尋找合適的出手目標。
在這種混亂的交易廣場上找不到什么干凈的地方,地面上還粘著幾個月前的報紙。盧娜撿起幾張掉在地上的小廣告擦干凈夾在書里,這是一種了解情況的手段。簡陋的傳單下面還壓著破爛的報紙,只不過沒什么消息價值同時又爛又臟,盧娜不值得去撿。
原來是瓷磚報嗎
沒想到在這里真的變成“瓷磚”了
這種便宜又大量的無腦爽文在淺層地下城算是最廉價的生活麻藥,很多識字的人都喜歡閑下來的時候看上一些,在汲取短暫的快樂后再將其丟棄。現在瓷磚報真正的收入大頭還是在網上,實體的報紙更像是一種宣傳手段和習慣
這張報紙出版日期在幾個月前,盧娜習慣性地瞟了一眼,順手抄了幾句還可以的詩句。
“塔索克河的水染上了他濃重漆黑的思緒”
這也算是在這壓抑的日子里為數不多的排遣,盧娜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對些給下等勞工看的爛俗出版物抱有期待,似乎一張本該俗不可耐的報紙將兩個世界的人暫時連在了一起。
果然,這一期詩歌小欄目的署名也是佛爾思沃爾。
合上筆記,一絲靈性預警在盧娜腦海中掠過。她警覺地站了起來,感覺到了人群氛圍的微妙變化。
演講臺邊出現了另一個紅袍流放者。
進入地下城以來,雖然聽說過流放者的名號,但是日常流放者的活動極為隱秘,盧娜也就在漏洞鎮見過這一個一直在演講的流放者罷了。現在出現在眼前的陌生流放者則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