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教授,海登董事,兩位都曾經主持過重大項目的科學研究。相信對實驗中的投入與產出比例應該再熟悉不過了。你們說,到底應該是什么樣的研究,才值得在實驗中付出如此多的寶可夢進化石,以及一枚如此珍貴的新月之羽,來作為封鎖實驗對象的耗材呢?”
“我們的研究從來不看重效益,只不過……”梅丹教授躊躇起來。
海登跟著接話:“只不過,我們這些科學狂人也不是錢多了沒事燒著玩的。既然已經投入了這么多珍貴的資源,身為實驗的設計者,自然會期望得到與投入相匹配的回報。”
“而那個封印頑皮雷彈的人,從一開始就做好了綁架將會一直延續百年的準備。”
竹蘭提醒道,向天空豎起食指。
“在如此的時間跨度之下,他勒索所能威脅到的對象已經寥寥無幾了。”
“不,你之所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你假定了條件。”
海登董事敏銳地抓住論證中的破綻——
“為什么非得是勒索呢?犯人把頑皮雷彈封印起來,也可能是為了別的其他目的,比如研究這只頑皮雷彈巨大化的原因什么的。”
“這只頑皮雷彈雖然巨大,但姑且還在自然發育的范疇之內,應該沒有那么大的科研價值才對。
“此外,重建之前的森之洋館,應該沒有任何可以用作科學研究的地方吧?但洋館本身卻和封印裝置密不可分。如果那只是一起短期的研究,實驗結束之后便將儀器搬離森之洋館,犯人又有什么必要,為頑皮雷彈專門設計出一套能自動運行百年的維生裝置呢?
“所以我認為,只有綁架這種犯罪動機,才最能解釋我們當前所目睹到的一切狀況。
“而洋館修建者對阿爾宙斯的執迷,也可以從雕刻在宅邸門口的鎖鏈狀花紋,和這本被精心修復過的古老詩集上體現出來。
“甚至,就連這根克雷色利亞的羽毛,也可能是洋館主人在調查神話遺跡、追蹤阿爾宙斯線索時,不經意間得到的副產品。因此,那人才會像這樣毫不愛惜地,把它和人質一起封印在地下。”
竹蘭娓娓道來地反駁,同時把羽毛小心地放在面前的長桌之上。
這個道具在這次事件之后,會被提供給神奧聯盟的科研機構,進行微量采樣、科學分析與信息留檔。或許要等到幾個月后,才會再次交還給竹蘭,讓這位發現者進行后續處置。
——這樣的流程并非強制,但她身為神奧聯盟的冠軍,必須要以身作則才行。
據說把這枚羽毛攜帶在身上的話,會在新月之夜引來羽毛的原主克雷色利亞的關注。
不過竹蘭對此抱持著悲觀態度——在神話傳說里,確實經常會有傳說寶可夢出于善意,把自己身上的一鱗半爪贈送給人類當作信物。
但眼下,這個新月之羽明顯已經長期失落在外,上面用作收發信號的特殊能量應該早就消磨殆盡了。否則,森之洋館的建造者也不會放心地把它當成耗材,用來作為讓頑皮雷彈陷入沉眠的封印道具。
那個一百年前的綁架犯,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家伙呢?
那人究竟是出于什么樣的理由,才會萌生出用恐嚇來召喚神明的瘋狂想法?
是想要復活死者?還是祈求變得強大?還是想要超脫現實世界?還是夢想著穿越時空?
不,像這樣靠勒索召喚來的神明,想必絕不可能實現許愿者的愿望吧。
那么對方是想像訓練家收復精靈一樣,征服創造世界的神明嗎?
抑或是像梅丹教授的反面那樣,純粹只是執迷于證明神靈的存在本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