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位冠軍發表解謎宣言、揭露實驗本質、披露歷史真相時,你也依然是那副興致缺缺的德性吧?阿影你這家伙,根本就是對靈異、詭譎、崇高、神圣之類的要素完全無感。比起試圖證明的梅丹,時刻保持著毫不懷疑態度的你,才更像個更加堅定不移的無神主義者不是嗎。”
“不過是感知遲鈍罷了。不相信神明這點倒是確實,我覺得那種東西不管是不是真的,還是不要存在比較好。但在這上面,我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梅丹教授。”
管事尷尬地露出苦笑。
“海登先生,您明明對我的來歷一清二楚,沒必要像這樣拐彎抹角地刺探我的內心吧?有事您直接問就可以了,我都會老實回答的。”
“好,那我就直接問了。”雇主也不客氣,直接道。
“雖然只是出于好奇,不過,當我的老同學梅丹教授,在洋館里提起阿爾宙斯結社的那時候,你的心情怎么樣呢?”
“沒有什么感覺,知道我過去的你應該可以理解,我對那個地方不存在任何留戀。”
“是嗎。那么第二個問題,這也是我最為好奇的一點。”
海登董事接著問道——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在這次的非正式審訊里吃了大虧的我,真的非常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在那個君莎面前,順利隱瞞住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就是那位一直對老爺緊追不放的情報調查員嗎?”
阿影管事沒有對“真實身份”一詞感到驚訝,只是平淡地回憶著說道。
“您和梅丹教授在館主室里聊天的時候她曾找我問過一次話,當時我覺得若是對她們隱瞞下去或許會有些麻煩,于是主動和她交代了建造這座森之洋館的經過。對方似乎對這樣的主動坦白非常滿意,再加上,那些人后來又被館主室里的混亂轉移了注意力,所以之后就沒再追究了……這樣的解釋您可以接受嗎?”
“嗯——只是根據偶然的危機意識,就開始為了自保而散播次級情報嗎。雖然很想說這樣的處理態度過于保守,但因為相反的行動而徹底敗下陣來的我,實在也沒有苛責的立場啊。”
海登有節奏地晃動著發絲灰白的腦袋,指節叩擊在手杖的圓頭。
“你這家伙一如既往地運氣絕佳呢。僅就這次而言,你的自保戰術可謂是大獲成功。畢竟,甚至就連那位君莎家族的諜報員,都不曾對你那古怪的名字起過疑心呢——阿影。”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被叫到名字的管家服男人撓撓腦袋。
“自我介紹的時候,為了不引起麻煩,我向她們宣稱自己目前的工作和安保有關,因此不方便透露真正的姓名。這樣一來,原本聽起來怪里怪氣的名字,就可以用假名或者外號的形式敷衍過去了。”
“呵呵,假名與真名么。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大概是又想起老同學的實驗了吧,海登十分開心地前仰后合,完全沒有半點作為商業巨頭的架子。
“梅丹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想到,自己在情急之下翻出來當做擋箭牌的組織——阿爾宙斯結社,那個已經四分五裂的非法教團,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在他隨口胡謅的時候,那個教團原定的下一代繼承人,竟然就這樣默默無聲地站在他的身邊。真虧得我們還狂妄地幻想著取代神明啊。”
目無法紀的企業家按著額頭,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也不知是在嘲笑同伴的無知,還是在諷刺自己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