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錢氏臉色卻并不不太好,見衛含章進來擠了個僵硬的笑,客氣道“冉冉來了。”
衛含章有些疑惑,這可不符合她大伯娘和煦的性子。
有心想問問,又怕是長輩的私事,正躊躇間,就聽江氏道“我同你大伯娘欲去永樂候府一趟,冉冉可要隨行探望一下你六姐姐”
衛含章一怔,問道“六姐怎么了”
不年不節,又沒有喜事酒宴的情況下,哪里需要江氏和錢氏兩位娘家人這么鄭重其事前去探望。
錢氏掏出帕子拭淚,“昨兒個沈家傳來消息,你六姐小產了。”
“什么”衛含章驚的站起身“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世家高門里夫人們孕育子嗣,由上至下都是謹慎的不能再謹慎,極少會出現話本里動輒小產的事,衛含霜身邊也有陪嫁嬤嬤,雖是新婦,卻也不可能會出現懷孕自己不知道而不小心掉了孩子的情況。
“如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昨兒我得了消息,還只當一切都是意外”錢氏冷笑道:“帶了補品去了沈家,竟得知我的六娘小產,沈家那位表小姐卻又有了身孕。”
“那不要臉的東西,竟還有臉扶著肚子來請安,若不是被我撞見給打發了,我的六娘還不定要受多少閑氣。”
表小姐有了身孕
聞言,衛含章下意識算了算。
行宮避暑一個多月,沈瑜是沒有帶妾氏隨行的,回京后還不到半月,所以
那位表小姐是在去行宮內前懷上的。
新婚回門時,衛含霜提過這位表小姐再難有孕,因此動了惻隱之心,要給她個良妾身份,被江氏提點請府外大夫確認,再做決定。
那時衛含霜給了她妾氏身份嗎
還是說,沈瑜又是同這位表小姐無名無分茍合,珠胎暗結。
衛含霜小產,跟這倆個賤人究竟有沒有關系
衛含章壓抑住怒意,問道“六姐可有說自己小產,是否跟這表小姐有關”
“你知道你六姐,她是個能藏住事兒的,在家做姑娘時就是個悶葫蘆,從來不愛訴說委屈,我也是在她身邊的嬤嬤嘴里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從行宮回京的路上,她就被診出有孕,本是天大的喜事,可回京當天,那表小姐卻拜倒在她院中,言說腹中有孕,求個妾氏名分。”
錢氏似惱極了,咬牙道“沈家人竟都勸我兒大度,要她接納這么個懷著奸生子的賤人進門,你六姐才坐胎,本該最當心的時候,受那么一大家子的氣,當夜就見了紅,偏偏她也能忍,愣是誰也不說,等到第二日起不來床,嬤嬤瞧出不好了,才請大夫來看診。”
她好好一個外孫就這么沒保住。
“發生這么大的事,她竟也不知道派個人來家里報信,沈家人巴不得咱們不知道,更不會主動提及,還是我見她回京這么些天,竟一次都沒來娘家看看,覺得有些不對勁,派了人去問,沈家見瞞不住了,這才”
話說到這,錢氏閉了閉眼,道“我兒身子向來康健,這回看上去卻是吃了大虧,小產已經半月有余,竟還起不來床,偏偏又是個鋸嘴葫蘆,怎么問都說沒事,叫我急的一夜難眠。”
出嫁的女兒發生這種事兒,總是做母親的出面關心的,只要還沒到過不下去的地步,就不好讓家中男人出面,甚至連長輩都不方便登門討公道。
畢竟兩口子還要過日子呢,真要將事情鬧的太難看,兩家大動干戈還怎么過日子。
所以,錢氏這才大清早的來了衛國公府上,尋江氏這個地位不同往日的妯娌去給女兒撐撐門面。
江氏明白她的來意,她對衛含霜這個侄女感官不差,早在錢氏說話時便冷了神情,冷笑道“這沈家也是真叫人開了眼,一家子為了個無媒茍合的表小姐,委屈正經娶進門的媳婦兒,連累嫡子都沒了。”
拍了拍妯娌的手,她柔聲道“走吧,咱們去沈家走一遭,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當咱們衛家姑娘好欺負。”
嫁出去的姑娘受了此等委屈,身為娘家人,江氏豈能不出頭呢。
“我也去”衛含章一拍手中團扇,跟著起身道“我去瞧瞧六姐。”
才說了以后難以有孕的表小姐,一轉頭又懷上了。
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恐怕就連難以有孕,都是騙人的吧。
新婚才多久,這沈瑜半點不閑著,愣是又同這位表小姐搞出個孩子。
光聽著,衛含章都要被惡心死了。
可想而知,身為當事人的衛含霜得多慪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