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正是搜查一整夜的屈鈺等人疲倦之時。
一匹白馬穿梭在半明半暗的霧氣中,依稀能瞧見一點兒輪廓,葉赤靈將武狀元綁在身后,從小路,疾速繞出這片叢林。
再等霧氣徹底散去,便有盛拾月等狩獵隊伍踏過,將之前的足跡碾壓踐踏,徹底無法辨認。
之后的獵場再無大事發生,只有屈鈺還在發瘋。
甚至膽大到對六皇女產生疑心,明里暗里查看了一番,惹得六皇女不快,揪出兩名探子,扒了盔甲、衣服,丟到營帳外,讓他們光著屁股走了一路。
氣得屈鈺想去敲八皇女的府門,請出八殿下為她撐腰。
至于盛拾月那邊,也不管屈鈺怎么懷疑,反正該玩玩該鬧鬧,短短幾日就獵了不少好東西,甚至在夏苗結束之后,以一只野兔的差距,贏了今年的新晉探花,成為夏苗榜眼,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不過,這一切都被武狀元突然失蹤的事掩蓋。
皇家獵場占地極廣,連山丘帶平原,足有八千平方公里,只是夏苗時間短暫,眾人都不曾往太遠處去,只在接近水源的叢林深處游獵,有人就猜測是武狀元獨自前來,未與長輩同期交流,就貪功往更遠處去,一時難以趕回。
也有人說是武狀元獨自一人,遇到棘手,喪身在猛獸口中。
總之一群人七嘴八舌,說什么都有。
陛下嫌呱噪,揮手就讓一直站在身邊的太尉派人搜尋,武狀元突然失蹤不是小事,令其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必須調查清楚。
而其他人則跟隨陛下回京,畢竟只是一個還未授于職權的武狀元,總不能讓一群朝廷重臣耽擱在這,放任國事不管。
再說,陛下已為武舉耽擱太長時間,將前往南苑的行程一拖再拖,這下還為武狀元停留,豈不顯得恩寵太過
回來時,天氣略微陰沉,天邊隱隱有紫雷閃過,卻不見雨絲落下,只覺得天氣悶熱得很,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從入城后,便各自散開,往自家去。
寧大丞相事務繁多,簡單沐浴、換了身衣服后,就又匆匆進了宮。
讓想抓她回房、一塊補覺的盛拾月好氣又好笑,不由埋怨了句有一個位高權重的丞相妻子,有時也不是什么極好的事。
沐浴之后,稍打起些許精神,盛拾月便踏入書房。
倒也沒什么大事要處理,多是些金夫人差人寄來的信件。
穿厭了騎射服的盛拾月,眼下只著寬松青色外袍,側躺在美人塌中,未束起的發絲帶著潮氣,隨意披散,單手捏住的信件微皺,但卻不曾第一時間打開,反倒看向旁邊人。
盛拾月入府前就吩咐過,今兒不消她們守著,盡管休息去,可葉流云稍作休整后,還是站到了書房里。
“嘖,”盛拾月發出一聲響,手腕一轉,那一封信就朝向葉流云,道“要不你先看”
搞不懂這兩人在做什么,盛拾月自認為自己不算個極嚴苛的人
若是她們兩情相悅,盛拾月肯定會雙手贊成,替葉流云安排六禮、準備聘禮,要是她們愿意留在府中,就另外安排間大些的院子,要是不愿,盛拾月在京中也有不少房產,可任她們挑選,甚至還能另外安排營生。
可這兩人的走向,實在讓盛拾月看不懂。
說親近吧,葉流云那幾日確實經常往金夫人那邊跑,人家離開之后,葉流云也會偶爾愣神,時常掛著笑意的眉眼,忽然多了些愁滋味。
說無情吧,自從人家離開后,葉流云就再未提起過對方,哪怕盛拾月主動尋她,問她可有書信要一并寄給金夫人,她又搖頭,拒絕得決然。
問到盛拾月的話,葉流云果然又是拒絕,直挺挺站在那兒,比旁邊的書架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