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云站在臺階高處,背手冷臉俯視著對方。
寧清歌雖在臺階之下,卻未露半點怯意,微微仰頭與之對視,如墨玉般的眼眸鎮定,不曾掀起半點波瀾。
見她不再開口,寧清歌便主動說道“臣還有公務在身,就先不和八殿下絮叨了。”
她話音一轉,就喊道“畫影,敲門喊人。”
“是”
“慢著”盛凌云大喝一聲,背在身后的手緊握成拳,沒想到寧清歌如此不給她面子,她那么大個人都在門前堵著了,寧清歌居然還想繞過她。
盛凌云大步往前一步,便道“屈太尉往日時常指點本王武藝,也算本王的半個授業恩師,她性格剛強,最是正直無私,怎么會做侵害武狀元之事。”
她已擺出態度,決意要救屈家。
想來也正常,在她禁足的這段時間,陛下身弱,寧清歌失勢,六皇女獨占朝廷,將好些原本屬意八皇女的朝臣拉攏至麾下,隱隱已有力壓八皇女之勢。
而屈夏不僅是她的最有力的支持者,還在她禁足期間,替她忙前忙后,穩住其余部下,她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屈家覆滅。
即便她不想護屈家,也怕其余人寒心。
所以剛解除禁足的盛凌云,不得不冒著再惹怒陛下的風險,站在此處。
她心中也有盤算,武安君失蹤、孟家要守護皇宮,如今夠資格領兵出征的人,只有她一人,這也是陛下現在解開她禁足的原因,所以即便她此刻再過分,陛下也會因南疆之事,將她輕拿輕放。
思緒落在這兒,盛凌云心中一定,微微抬起下巴,便喝道“寧大人擺出那么大的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屈太尉犯了什么大罪”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寧清歌打斷,直接道“八殿下糊涂”
“包庇、窩藏謀害新晉武狀元的罪犯,難道不是大罪”
“那日武狀元鳴冤擊鼓,陛下將屈鈺喚來,與武狀元鐘千帆于堂前對峙,在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屈鈺無法狡辯,只能伏地認罪。”
寧清歌話音一轉,鋒芒直指盛凌云,凜聲道“八殿下現在站在這兒,妨礙北鎮撫司逮捕,難不成是質疑陛下審判不公,想要違抗圣令不成”
盛凌云被嚇得退后一步,違抗圣令可是死罪,她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接下這個帽子。
她嘴唇挪動,咬牙切齒道“寧大人伶牙俐齒,本王佩服。”
“可這只是屈鈺一人的過錯,何必連累到旁人,屈大人這些年為大梁鞠躬盡瘁,勞苦功高,何必驚擾她老人家”
她眼睛一轉,便道“不如就讓本王替寧大人跑一趟,將那屈鈺揪出來,交于你們北鎮撫司處置”
打起了犧牲屈鈺一人,保全屈家一族的主意。
她自認為讓步,自信滿滿地向寧清歌。
可寧清歌卻道“按照大梁先例,謀害新晉狀元者
她一字一句道“應誅九族。”
她抬眼看向盛凌云,聲音更冷,直接反問道“八殿下是非要牽扯進其中嗎”
盛凌云勃然大怒,沒想到寧清歌會一次又一次地不給她面子,手往刀柄上一搭,手背青筋鼓起,像是要拔刀而出的模樣。
氣氛越發緊張,周圍人連大氣的不敢出,大有一觸即發之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