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發絲打在蒼白的面頰,姜梨緩了緩吐息,終于是在又一次陣痛緩過后,臉上一緊,狠狠摁著心口快步地狼狽跑出去。
只艱難跑出房門,將身后悶出跟來的雪松關回房間,姜梨順著門板滑落。
“誰啊,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一道女聲自姜梨旁邊響起,顯然是睡得正香被人擾了清凈,含糊的聲音也沒遮住女人的困意。
姜梨視線一瞥,是李思。
直接在離歡房間外面打了個地鋪,現在戴著睡帽還迷迷糊糊的。
“別、說,我。”
姜梨咬牙憋出幾個字,難看地栽在地上,疼得身子一縮一縮的,極其狼狽。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思還在腦內飄著的瞌睡蟲立馬被踹飛,睡個啊睡
她在這打地鋪就是為了蹲守這位大小姐何時何刻能夠從房間里離開出來,現在倒好,人確實出來了,一出來直接在她面前暈過去了。
低聲快速地說了句臟話,李思迅速拿起手機,摁下之前準備好的緊急按鈕又拋開。
栽在門口的姜梨迅速被趕來的女傭抱起抬走,李思跟在后面,幾人動作飛快,消失在這一層。
只余下門口的地鋪,和緊閉著的房門。
還有第二日醒來時,額外增加的六瓶姜梨的信息素液和一張銀行卡。
這就是姜梨消失的五年前給離歡留下的最后禮物。
五年后。
電梯的金屬門緩緩閉合,發出低沉的“咔嗒”聲,將外界方才吵鬧的一切喧囂都隔絕在外。
無論是記者的采訪,抑或是追求者火熱的目光。
這對離歡而言都是吵鬧的事物,卻又無法將其徹底抹去。
電梯內,光線柔和而冷冽,映射在女人的臉上,身后站著兩名打扮精致的秘書,正匯報著。
“離總,最近國的一家研究所找到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向他們出售一批最新的a類抑制劑”
站在最前面的女人一動不動地冷著眸子,剪裁得體的外套勾勒出她瘦削而筆挺的身形。
女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銀色邊框眼鏡,鏡片后是一雙深邃而冷漠的眼睛,
毫無機質,好似并無一絲多余的情感。
對于耳邊不斷吐露著的天文數字漠不關心。
電梯內靜悄悄的,只有輕微的“嗡嗡”聲在回蕩。女人聽完了秘書的報備,沒有開口做出指示的準備。
兩個秘書也默契地合上唇瓣。
面前的女人,她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性格,冷漠無情,矜貴自持,心思常有多番變化,誰也捉摸不透。
她的存在過于亮眼,一開始的她們或許有著靠近的心思,但到了后來,她們很快發現,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她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不過是過客。
無論什么,都無法在她眼里留下足跡,只如飛蛾撲火一般,迅速消失。
電梯的緩緩上升,女人的身影在鏡面上逐漸拉長,女人依舊沒有多說一言。
電梯聲響,女人并沒有走出去,只冷冷掀起眸子向外看去。
一抹女人的香味直直地撞進她懷里。
是熟悉的曇花香氣,卻還攜著清甜的酒香。
身后的兩位秘書看起眼前的一幕,身子激靈一下。
左邊這位本想迅速上前將這位看起來漂亮精致的女孩拽開,避免她被自家老板丟出去,卻被眼前一幕徹底驚呆。
離歡,離總,她工作三年以來從未見過一次笑顏的老板。
此刻,竟然微微勾起了唇角,看著懷里的女孩,笑出了從未見過的燦爛模樣。
但是兩人站在身后并沒有看到,燦爛嘴角的上方,一雙冷漠的眸底,此刻正隱隱蕩著偏執莫測的暗色。
終于,抓到你了,梨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