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薩羅云回來洗漱了一番后,厲扶青就盤腿坐在窗前盯著外面的天空看了許久。
繁星初現,零星地點綴在霞紫色的天空,微風撲面而來帶有晚夏獨有的氣息。
厲扶青難得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年少時他很少有機會得以出宗門,甚至連問道峰也沒機會出,常年待在空無一人的問道峰,除了修煉別無他事可做。
不過每到各大宗門大比時,師尊都會帶他出宗門,讓他參加比試。
十二歲時力壓各大宗門天才初登天梯榜第一,十三歲試煉塔第一,十四歲問天試第一,每逢比試便是拼著身受重傷他也要奪得第一,除了心里少有的驕傲使然外,也有想為宗門掙得臉面,好以此讓師尊多帶他出來。
問道峰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除了他就只有滿目蒼郁的樹木,偶爾師尊回來時,就算不搭理他,他也覺得高興,至少不會讓他覺得,整片天地間死寂得只剩他一人了。
后來,后來他改了名,記憶里更多的除了血腥和死亡外,就只剩荒蕪死寂的禁地。
他也再也沒有想奪得第一的機會和理由了。
精神力的干涸加劇了神魂與這具身體的排斥,厲扶青忍耐地蹙了下眉,放在膝上的指尖疼得輕微痙攣了下,往兜里一摸發現兜里已經沒糖了。
他抿了下唇,將手重新放回膝上,繼續看著外面的天空發呆。
“怎么不去躺治療艙”身后走過來的諾恩在他身旁蹲下,熟練地往他兜里補充糖果。
自從上次阿提卡斯給雷坦買過一次糖后,他就從阿提卡斯吃糖的頻率中發現,他只有疼得狠了才會往嘴里塞糖,吃完了也不會去買,于是他就買了糖放進他兜里,慢慢地就養成了時常往阿提卡斯的兜里補充糖果的習慣。
厲扶青扭頭盯著他的動作,過了會才動了動唇“沒用。”
“嗯”
“躺治療艙沒用。”
他的疼痛來自神魂與這具身體的排斥,躺治療艙沒用。
諾恩抬頭看著他蒼白的唇,皺了下眉將手里剩下的兩顆糖遞給他“去躺一下吧,至少能止疼。”
厲扶青接過來剝開放進嘴里,酸甜的味道自舌尖泛開,心情好了點的他點了點頭“好。”
真好哄啊
諾恩看著他起身朝著治療室走去的背影不禁想到。
走到治療室門口的厲扶青突兀地停下腳步,扭頭向他招了招手“過來。”
諾恩起身,走過去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當初在荒星上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好像也是過來這兩字。
厲扶青帶著他走進治療室,在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什么,走到一旁坐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對諾恩道“坐過來。”
諾恩不明所以,但還是走上前坐下。
他剛坐下,厲扶青就將他脖子上的繃帶扯下,然后拿著一管針劑扎向他脖子。
脖子是絕對的弱點,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
諾恩瞳孔反射性地一縮,猶如被觸犯禁區的猛獸,周身氣息驟然危險。
反應過來身旁的是阿提卡斯后,他又在瞬間收斂氣息,只是身體依舊緊繃著,全程一動不敢動,直到針劑注射完,針管離開,諾恩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松。
莫名其妙被扎了一針,心里滿是疑惑的他轉頭正要問什么的時候,就從對面的玻璃柜上隱約看到自己脖子上正在消失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