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還要更晚,又十二年之后,他才經略遼東所以,接官亭鋪還屬明朝的時候,這兩位還不知道在哪而當時總督過遼東的只有楊鎬,要說和他有關系,倒是有那么點可能”
銷售員都呆住了他一臨時工,連大學都沒讀過,哪知道什么薩爾滸之戰,袁崇煥和洪承疇又各是哪一年鎮督遼東
介意就更不可能了東西賣出去,他也有提成不是而且他眼睛也沒瞎李定安擺明是在照顧他。
就是有點想不通既然沒關系,你買這東西干嘛
如果只是明朝的普通物件,三萬六真就不怎么值。
幾位客人先是松了一口氣果然是他胡編的,差一點就上當。
但隨即,又轉過了彎不對那你還買
“和這兩位確實沒什么關系,但和別人有關我先說一下接官亭鋪明代的郵政系統歸會同館明代外交機構管理,但只限普通地區。九邊則歸都指揮使司邊鎮最高軍事機構遼東都指揮使司下設五路二十五衛,驛三十五所,所以驛屬衛府,鋪則屬衛府下一級的千戶所管理
金斗驛屬遼陽指揮使司定遼后衛,接官亭地處叆陽,自然歸叆陽千戶所管理。而除了遼東第一堡,抵御后金最前線,叆陽有一任長官也挺有名”
“誰”
李定安稍一頓,又笑了一下“毛文龍,從萬歷三十六年開始,一直到薩爾滸之戰,叆陽守備千戶一直都是他因為不肯妄殺一人、不愿妄報一功,所以整整十二年他都沒挪過窩
還是遼東巡撫王化貞看他可憐,中間給他加了個都司衛府主官的虛銜薩爾滸之戰的時候,他從海路逃回,順路殺了后金鎮守鎮江的守將,算是唯一的有功之將,都司之職才算坐實,之后王化貞又授他為練兵游擊”
“那就是毛文龍用過的”
李定安搖了搖頭“不知道,還要考據查證,但肯定有關”
廢話不是
銷售員也算是聽清楚了有鎮遼總督這個官職到接官亭失守,就只有三年,這只竹筒上既然有鎮遼與“接官亭鋪”的火印,肯定是這三年之內造的。而這期間,接官亭鋪的主官就是毛文龍,想和他沒關系都不可能。
幾位客人也是一臉懵逼毛文龍又不是什么小人物,和之前說的袁崇煥、洪承疇有什么區別
更說不準,毛文龍就用這只郵筒裝過寫給楊鎬和王化貞的信,而且不止一封這兩位同樣是名垂青史的人物,而且這東西又是用來“飛報軍情”的,十有八九就和薩爾滸之戰有關算下來,不比之前說的還有價值
真的,越想越后悔,感覺腸子都青了李定安問他們要不要的時候,為什么要搖頭
不就是三萬六
前面說買,后面又不要的那位肺都要炸了“還專家你這就是騙人,欺詐”
腦子有坑,我騙你一根毛了
天天都要和國寶幫過好幾回招,李定安早已修煉到了“他狂任他狂,清風拂山崗”的境界,眼都不帶斜一下的。
他越是這樣,客人越氣,眼都紅了,恨不得當場打一架。但剛捏起拳頭,就從柜臺后的房間里鉆出了兩個年輕人。
早防著呢,他剛冒出來的時候,銷售員就預感到會發生沖突,當即給安全組的同事發了短信,人早就來了。
兩人身高體壯,神情冷肅,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勢。所以臟話都到了嘴邊,硬是被他咽了下去。
再一想,這可是官方主辦的展覽會,敢耍橫,等著進局子吧
霎時就慫了好幾分,而且也確實是自己不占理,心里頓時就有了腳底抹油的念頭。但臨走時,他還是惡恨恨的指了指李定安“李定安,你給我等著”
讓我等著的多了去了,先排隊吧你
李定安“呵”的一聲,又瞅了瞅后面那幾位。
有的錯開了臉,當沒看到,有的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有的面無表情反正再沒人動,擺明了要跟到底的架勢。
明白了還沒死心。
行,那你就跟著,但上當了可別怪我。
他嘆了口氣,又轉過頭,無意間,發現于徽音正盯著他。
“真是毛文龍的信筒”
“當然不是,不然上面刻的就是他的私人印記了,也不可能只賣三萬六而且這是公物,他至多算用過”
“那也很有價值對不對”
“一般吧,漲十倍不至于,但十萬八萬還是有的。”
銷售員都不知道怎么評價了那也就地漲了三四倍,就這還叫一般
李老師果然是李老師
聽到這句,還跟著的那幾位心理倒是平衡了一些還好,才十幾萬
李定安也懶的理會,提著袋子又看了起來。大概五六分鐘,他又指了指展柜,讓銷售員又拿出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