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安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和丁立成關系那么好,何況要不是崔立,他也見不到幽塞和手套,于情于理,都不能看著丁立成的學生上當。
兩人又走到下一座立架前,崔立指了指照片里見過的那支圓法勺。
這次的色澤倒是對,黑里透亮,但有了前車之鑒,李定安看的格外認真器形、包漿,紋飾
看了近五分鐘,他才放下東西,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崔立的心又提了起來“李老師,這件也有問題”
李定安搖搖頭。
正因為沒問題,他才覺得奇怪。
像之前的兩件歡喜佛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神珠寶不知道,但頂多民國初,所以他就以為自己和崔立都有點異想天開了這里的東西和清皇陵沒什么關系。
眼前這一件,卻又成了清三代不,至少也是乾隆前的物件
銹層夠厚,至少埋了三百年以上,出土不超過三十年。
純正的黑漆古,說明氣候和土壤相對干燥,恰好也與保定的氣候、清西陵附近的土質相符合。
當然,也有可能是從xz或青海流出,上了拍賣會,又被溫總拍了回來。
就像那件歡喜佛
“先別急,我再看看”
李定安放下了法勺,挨個立架看。
鈴、索、鉤、斧、鉞、戟、幢、蓋、橛、刀許多都是從印度教中的兵器演化而來,其中還有一根鐵锏。
嗯,锏
印度教哪有這物件,佛教也沒有,只有鞭,就道教中偶爾見到锏,密宗更不可能有。
一桿鐵桿,呈六面柱型,長近有一米,所往后越細,尖端呈錐形。
上面還有鐵鑄的飾件頂部是三顆小鐵球,將將一指長,正好用來做握手的锏莖,再往下是十字格,應該是锏格,再再往下又是一只更大一點的鐵球,恰好就是锏顎。
除了锏,李定安委實再想不起這器形還能是什么東西。
標簽中倒是有備注密宗法鞭,但密宗法器攏共不到一百件,其中絕對沒有什么鞭。
拉開柜門,他拿出來掂了掂。
不重,也就兩斤過點,是空心的。
“崔老師,這件東西有沒有印像”
“有點像兵器”
“是空心的”
崔立想了好一陣“那就不知道了”
既然都不認識,那就沒必要糾結。
李定安又放回了原處。
再往下看好家伙,竟然還有嘎巴拉碗、嘎把拉鼓、嘎巴拉念珠,甚至只比大拇指稍粗點的腿骨號
簡直了
嗯,還有殘器
一支金鋼橛,頂部是鐵包銀的金鋼杵,下飾三顆鐵制佛首,銀皮包頭,紅漆點睛,表情很是兇惡。最下端飾一鍍金摩羯獸,口吐三角形錐狀鐵質利刃。
這是雪區典型的鐵錽金銀的工藝,大致就是錯金或錯銀的簡化版先鑄模心,然后表面挫出細密的網格,再燒軟金片或銀片,然后鏨刻,修出形狀或圖案。
等于在外面包了一層皮。
優點是工藝簡單,缺點是容易脫落。
就像這件,三顆佛首,大半的銀皮不知所蹤,腦頂光禿禿的像鐵球嗯,鐵球,三顆
稍一思索,李定安又回過頭。
沒錯,如果把佛首上的銀皮剝盡,和那根鐵锏锏莖的形制大差不差鐵球、三顆。
再聯想一下锏莖上面的那三顆鐵球,是不是也像這根金鋼橛一樣,原來是三顆包銀,更或是包金的佛首
包金佛首
驟然間,腦海中閃過一道光。
哪是什么锏,這是喀章嘎杖,又稱密宗天杖。
為藏傳佛教意義最為復雜,等級最高的法器。
迄今只發現了兩件,一件在灣島故宮博物院銀杖渡金,長四十公分,是乾隆退位的第二年,嘉所敬獻。
還有一件是乾隆七十大壽時,六世班禪敬獻,供乾隆修行密教法術鐵杖鋄金,長近一米,如今收藏在原清宮內廷佛堂,紫禁城梵華樓。
如果這上面的金皮還在,絕對與梵華樓那一件一模一樣
李定安猛呼一口氣,“噔噔”兩步,將鐵杖拿了出來。
屏幕如水紋一樣展開
喀章嘎杖,乾隆二十五年,乾隆五十壽辰,三世章嘉若必多吉滿清國師,黃教首領,活佛敬獻。
乾隆三十五年,弘晝逝世,予謚為恭,皇帝賜杖隨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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