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緙巾,宋代的汝瓷,突然又冒出來了一件遼代的木雕
雕工還這么精細,連手腕處的紋路都纖毫畢現
“李定安,這是不是木雕”
李定安吸溜的吞了口口水“對,檀木的”
關鍵是遼代的
“檀木的喛看吧,我就說有墓”
于徽音更興奮了,眼珠滴溜溜的轉,四處亂瞅“瓷片離這兒也不遠墓肯定就在這附近”
不然呢
其實沒發現盜洞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墓里的東西能到地表以上,不一定就是盜墓賊帶出來的,也有可能是什么動物。
就比如沙鼠、就比如蜥蜴,更比如猞猁。
風吹不動瓷片,所以洞口離這里肯定不遠。
果不其然,離撿到瓷片的地方就十多米圓骨隆冬的一個洞,洞口二三十公分,旁邊有一堆細土,一看就是剛刨出來不久。
當時于徽音還問他,是不是兔子窩。
這地方當然沒兔子,但有猞猁,怕于徽音受傷,所以當時他們就沒過去。
此時想來,木雕、緙錦、瓷片,十有八九就是猞猁從墓室里拖出來的。
不然木雕上的牙印是從哪來的
他猛呼一口氣,提著探針走了過去。
“你小心點,那東西會咬人”
“放心,也就比貓稍大點你躲遠點”
“哦”
于徽音乖乖的走遠了一點。
他先用手機打了一道光,湊近洞口,小心翼翼的瞅了瞅。
好像很深,而且越往里,洞就越大。
看不出個所以然,李定安又撿起一塊圓石頭丟了下去。
“骨隆隆隆隆當”
又脆又響
哈哈,這一聲“當”,難道不是鐵器,或是銅器
而且絕對夠大,不然聲音不會這么渾亮。
鐘,還是鼎
一時間,李定安全身的毛孔都在笑。
正喜不自勝,于徽音一聲驚呼“李定安,好像是銅錢就在你腳底下好亮”
他下意識的低下頭。
就洞邊的那堆細土,之前堆的很圓,但被他踩了幾腳,已經散成了一灘。
一枚銅幣靜靜的躺在上面。
格外的大,至少有三公分,還格外的亮,閃閃發光
宛如用金粉染出來的一樣,通體金黃,四個楷體小字異常的清晰天眷通寶
天眷,金熙宗完顏亶的年號,好像還是枚金幣
嗯,金代金幣
頓然,瞳孔急劇擴大,汗毛一根根的堅了起來,血壓飛速飆升,臉上又木又麻。
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粗,仿佛拉著一千斤重的犁,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耕了八十畝地。
幣中之王,天眷通寶。
天眷是大金第三位皇帝,完顏亶的第二個年號,前后只用了三年。史書中沒有記載,不知道這種錢幣鑄了多少,但出土的只有十六枚。
其中一公分多一點的小平錢有十一枚,這種叫折二錢,傳世只有五枚,其中四枚是銅的,有兩枚還上過拍
2013嘉德春拍,成交價兩百一十四萬,在古幣交象紀錄中排第九。
2018年,保力秋拍,成交價兩百八十五萬,在古幣交易紀錄中排第四。
那兩枚都是銅的,這一枚卻是金的,舉世唯二。
還有一枚,與眼前這一枚別無二致,出土于京城房山金代帝陵,金熙宗完顏亶之墓,現在收藏在首博。
沒有交易紀錄,天知道有多貴。
但哪怕是值一千萬,甚至是一億,也不至于讓他喘的跟三十歲的老牛似的。
他激動的是這枚金幣的來歷和出處。
1986年,社科學考古所發掘金陵時,金朝十七代帝陵早被一掘而空,別說陪葬品,連根骨頭都沒找到,甚至棺材都被砸成了渣。
惟一的那枚金幣,還是從槨蓋縫里扣出來的。
誰干的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