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信條,那大概是去你大爺的、給我滾好吧,再加一句很兇的別惹你爸爸。
但他又是那么脆弱,不能直面悲傷,至少不能在這種時候看易紹南的眼睛他會止不住地想要挽留他。他倔強地側過臉,假裝是飛蟲撞進眼睛,還不耐煩地趕走飛蟲。
易紹南握緊變調夾,喉結上下滾動,他思忖良久,最終抬起手“送你。”
按理講,易紹南不該留下任何東西給戰友,每份牽掛都可能帶來無盡麻煩,上課的時候,教官經常講狙擊手要無條件服從命令。如果命令有悖于信仰,請做最正確的選擇。
游明宇大概就是無條件服從中最正確的那個答案,易紹南心想。
“時間不早了,”游明宇收下變調夾,回望身后,“你今天來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易紹南搖了搖頭,“我是按規定辦完手續。”他來這里只是想見游明宇一面,更何況這屆aha即將畢業,迎來最后的狂歡,應該沒什么人注意到他。
游明宇嗯了一聲,看向草叢深處,等他再抬頭時,易紹南已經消失在盡頭。
沒有易紹南在基地,游明宇變得寡言少語,脾氣也不太好,。
戰友們猜他將情緒發泄在訓練,以前一直吊兒郎當的游明宇突然端正態度,什么都要爭個第一,現在麥元朗都不是他的對手。
服務期結束于入秋后的某天,aha們結合自身意愿,選擇去不同地區繼續服務。大禮堂內燈火輝煌,aah們整整齊齊地坐落在觀眾席,相比起剛入基地時青澀的臉龐,他們都多了幾分歷練。
按流程進行到宣讀儀式,大華悄悄問游明宇今后的打算。
游明宇說“我還在基地。”
“不回家嗎”話剛說出口,大華自覺失言,“嗐,我就是覺得基地太辛苦了,換個輕松點的差事難道不好,何況這里氣候干燥,待了幾年,我手都凍裂好幾次了。”
前排aha陸續上臺跟領導們合影,閃光燈輕微閃爍著。
游明宇手里握著宣傳單,他閑著無聊,卷成一個紙卷“這里待著挺好的,反正又餓不死。”
大華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跟豆德來真的我怎么聽說他甩了你。”
游明宇側過臉,目光沉靜,英俊的臉龐不怒自威。
大華壓低聲音“哥們兒好心提醒你,上門女婿不是那么好當的”
啪一聲,游明宇拿著紙卷敲在大華腦門兒,“話多。”
麥克風傳來清晰的聲音“陳建華、田斌、游明宇,請上臺”
“喂,走了。”游明宇起身催促大華。
大華忙不迭跟在游明宇身后,依舊喋喋不休“現在你哥不在,我還不能說你兩句了”
過道狹窄,只能單人同行,游明宇在聽見這句話后,轉過身,眸光沉沉了,帶著很淡的動容,這里人多,他卻在過道里向大華短暫地敬了個禮,聲音很輕“謝了。”
旁觀的aha們笑出聲來,以為是他們戰友間在做告別,歡笑中又有點淡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