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走。”柏嘉樹自顧自地說,“有我在這里,他們不敢貿然開槍。”
陸澤州抱緊他,聲音從胸腔迸出來“我們一起走”說著,陸澤州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直升飛機還沒有撤離,現場陷入了僵局,警方忌憚陸澤州傷害人質,陸澤州自知跟對方力量懸殊,硬來必定是輸,他得想個辦法逃出去。
“我走不了了。”柏嘉樹額前汗涔涔的,下意識捂住腹部,他現在只覺得渾身無力,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好像發燒了一樣。
陸澤州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扶著他站起來,“嘉樹,配合我一下。”
說著,陸澤州拿著槍,對準柏嘉樹的太陽穴,帶著柏嘉樹一同走出角落,重新出現在警方視線中。如果今天只是他逃跑,那事情好辦多了,現在帶著受傷的柏嘉樹,只能讓直升飛機先拽著繩子帶他們遠離這里。
半空上方的人仿佛看懂了陸澤州的意思,比了ok的手勢。
“人質出現,左腿有傷”劉司銘拿著對講機,“務必確保人質安全。”
身穿黑色防護服的aha們分散開來,重新瞄準目標人物。
為了避免陸澤州傷及無辜,警方派了談判代表,看身上的制服,應該也是高級長官,“陸澤州冷靜一點,你的事情不是毫無轉圜。”
“少他媽廢話,”陸澤州才不信這套誘騙理論,這些年以來,他犯的那些事,早夠判死刑了,哪里有活路可以走,“讓你的人走開,我上了飛機自然把人留下。”
說完,他用力懟了一下槍口,把柏嘉樹指得一晃一晃。
接著,陸澤州又低聲跟柏嘉樹說“忍一忍。”
若游明宇沒有倒下,這種挾持場面,用聲東擊西就能應對,劉司銘只好親自上了,讓身旁的aha協助完成,“子彈要飛濺到對面,分散陸澤州的注意力,另外,如果需要直接狙擊,留活口,不要打要害。”
一旁的aha應聲“明白。”
太陽往下沉,遠遠地望過去,像一枚巨大的橘色紐扣即將墜入海平面,螺旋槳掀起一陣又一陣風浪,將四周的草木吹得匍匐一片。
陸澤州一步一步后退,繩索離他們也越來越近了。
從他這個角度幾乎看不到警方人員的正臉,只能從昏暗的廊道,辨認出許多正對準他的槍口。再看看懷里的人,臉色雖然蒼白,應該還能挺得住,是了,也是這時候,他才確定柏老師是真的愛他,不去指責他做的那些事,那柏老師為什么會來呢
想到這里,陸澤州突然背后一涼,難道柏老師放著正大光明的航班不坐,跑老這里只是為了聽他說一句無聊到極致的我喜歡你嗎。
他們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
等陸澤州再抬頭時,發覺商貿大樓的三樓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身上穿著風衣,身形瘦削,旁邊站著個保鏢,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是阮熠冬。
不好。有詐。
陸澤州抬頭看向直升飛機,上面的人是個留著絡腮胡的aha,穿著緊身花t恤,脖子上戴一條很粗的金項鏈,骷髏文身就在脖頸處,一看就不是陸澤州的人。
早年間,陸澤州為了占據家族生意的話語權,秉承能人即用的原則,只要敢搞,他必定重酬。后來發現江湖氣太重的人,做事不夠細致,容易留下把柄。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早些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突然暴富后,管控不了自己的欲望。
不是出去,就是賭,經常被警察逮住。
后來陸澤州稍微站穩腳跟了,愛用像費德明那樣的,體面、儒雅、有分寸,做事情滴水不漏,只需要稍微提點就能明白過來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