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游戲。”
秋克抬起眉眼,一雙眼黑白分明,像極了游明宇固執又天真的模樣,“不騙人,騙人小狗。”他處于兩歲多語言爆發期,通常話很多,但說不全完整的句子,不過易紹南一般都能聽懂。
“不騙你。”易紹南愛憐地蹭了蹭秋克的鼻尖,聲音很輕“如果daddy醒了,他可能不記得你”
話沒說完,秋克眼里涌起一包眼淚“我記得他呢他不記得我。”
那按照秋克的理解,這一定是不公平的,為什么他記得daddy,daddy卻不記得他呢。
“不過”易紹南充滿耐心,“他一定會醒的,你可以叫他daddy,直到他認出你的時候。”
秋克聽懂了,“要等嗎。”
要等多久啊,為什么daddy這么愛睡覺。好煩。
“好不好”易紹南搖了搖秋克小小的身體。
秋克想了想,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兩歲多的秋克是外公外婆一手帶大的,跟兩個老人很親,就是天一黑了就愛哭,要易紹南,易紹南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回段老師那里休息,睡前還給秋克講故事。
坦白來講,易紹南不認為自己是個合格的oga爸爸,話少,不會怎么會哄孩子,總是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但是秋克真的很像游明宇,固執,又愛撒嬌,反正他也不管易紹南什么反應,易紹南給他抱,他就好開心,不開心了就哭,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易紹南通常一邊給秋克擦眼淚,一邊輕聲抱怨“真是個哭包。”有了大哭包,自然就有小哭包,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某天清晨,段老師帶秋克去見早教老師,易紹南剛打完開水回來,接到段老師的電話,“說是小班授課,不是一對一的。”易紹南停頓了一下,聽見電話那端傳來輕微哭鬧聲,好像是秋克在哭,他的心瞬間一揪,“那以后再說吧,先回來”
掛了電話,他覺得心跳很快,像是心悸一樣。
病房口進出著許多人,護士焦急地萬分地喊醫生,“38號38號醒了”
若不是打了開水,易紹南險些要松開手柄,他慌忙把東西放到一旁,朝病房奔過去
醫生已經來了,一群白大褂圍著游明宇,旁邊的護士正拿著呼吸機,“快加氧”
人太多了,易紹南根本擠不進去,他站在人群之外,整個顆心都在沸騰,視線模糊中,他仿佛看到游明宇揚起的臉龐,正痛楚地扒開呼吸面罩。兩年半了,易紹南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沙啞的嗓音,游明宇在喊“游明宇游明宇”護士按住游明宇的手背,“顱內血壓升高控制病人情緒”
“你們見過游明宇嗎”游明宇試圖甩開醫生,易紹南擠了過去,聽見游明宇呼吸沉重,“他是我弟弟你們見過他嗎”
一瞬間,所有人都怔了怔,護士拿來鎮定劑,“控制病人顱內血壓”
“不、我不打針”游明宇抗拒著,似乎想從陌生的臉龐中辨認什么,他終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伸了伸手,還露出了笑容,像是在照鏡子一樣,連說了幾個好。
“好好、很好。”
顱內血壓還在升,醫生再也沒有猶豫,直接給游明宇注射了一劑鎮定劑。
儀器指標緩慢地下降,終于回歸到正常的水平。
病房徹底安靜下來,易紹南還站在原地,怔怔地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夢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