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他當年的全部考慮。
不過,既然已經走回了那個從未設想過的,他終于決定,可以把自己心中輪回往復了千千萬萬次的記憶傾吐出來。
因為,自己真的無法從其中找到任何新的東西、陷入了絕望時,是面前之人,用三年時間證明了自己可以補全那個殘破的棋局。
他和江玄,真的很像。
冰山已然顯露一角,他必須看到龐然大物的全貌。
“你的猜測沒錯,自梅溪橋從西域歸來后,我和他就生了嫌隙。但一開始,明明不是這樣的。”
“當年嵇氏宿敵雇傭七殺殿、五猖會、十絕鬼共八大刺客門派尋仇,我們被迫舉家逃亡。一路上,我們拼命躲避追殺,可妻子還是不幸被害。帶著一雙兒女,我決定改道去淮水派,做最后的掙扎。”
“盡管和淮水派有點姻親關系,但其實你母親從小在昌圖長大,我們素未謀面,與我又只是隔了兩重的族親,我并不覺得淮水派會管這閑事。若非實在走投無路,我也不會想到投奔他們。”
“當我們終于趕到淮水時,狼狽不堪的樣子和丐幫花子也差不多了。我甚至想著,如果淮水派也不肯救我們,那只剩死路一條了。與其死在那些宵小之手,不如我先自己了結。”
“但,他救了我,接納了我,使廣陵嵇氏免于滅門之災。”
“后來武林人人都說,廣陵嵇氏已經靠仰人鼻息茍活,再也無法重現百年前的風光。他卻告訴我,不是這樣。”
“在我愧疚沉淪的時候,唯有他說,家道中落非我之過,那些仇家趁人之危才是罪魁禍首。他鼓勵我、開解我。我和他一見如故。我們夜以繼日切磋武功,我們無話不談。”
“他說,我們不止是姑表之親,更是知己、朋友。淮水派接納我們,也絕不止因為那層淺淡的血緣關系。”
“那幾年,他教我練定風波,助我培植內力。而我修習之中有所感悟,提出了一些建議,又幫他一起完善心法。他說,定風波從此也是廣陵嵇氏的家傳武功。沒了風入松,但有定風波,我一樣可以重振嵇門。”
“可我其實并不在乎,也不讓他告知弟子家人我曾參與定風波的修訂。畢竟,他也經常在切磋之時指點我的鳳血劍和輕功,我若因這一點功勞就妄圖染指定風波,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徒了”
“我的命都是他救的,我只想好好練功,變成更有用的人。我不止要當受他蔭蔽的落魄姻親,還要做他真正的朋友,可以和他并肩作戰的戰友甚至幻想著,有朝一日成為他手中的劍,助他實現所有的愿望。”
可為什么有一天,這些都悄無聲息地變了。
或許是從梅溪橋開始吧自己為了驗證梅溪橋“數字代碼”的說法,親自做了實驗,發現要把那些文字轉譯成代號至少需要三天,這絕非危急關頭能做到的。說明梅溪橋一定是在說謊。
可他將這個結論告訴江玄時,江玄卻只是叫他不要再提此事,也不可為此傷人。
“定風波再珍貴,也是死物,不會比人命貴重。”
是,他接受了。
可因為文稿失落,需要重新整理,江玄卻自己一個人默默修訂,未曾再叫他一起。
是,或許因為是淮水派的弟子弄丟手稿,江玄想要獨自承擔責任,不愿再讓他為此耗費精力。也可以理解。
他不說。因為他怕江玄以為自己一個寄人籬下的客人在指點主人做事,是因為居功自傲、覬覦神功,將自己竊居為定風波之主。
江玄也不說。因為他確實不想自己弟子的過失耽擱嵇聞道練功進度。可這在嵇聞道眼里,卻變了一重意味。
他終究沒把自己當成朋友,也沒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才屢次不顧自己的建議,又不再與我同修定風波。
這樣想著的嵇聞道并不是憤怒,而只迫切地希望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是淮水派的累贅,不是只能站在他的影子里,而是足以裨益和反哺的有用之人。
而機會很快就來了。
顧門日新月盛,卻橫行無忌,引起武功公憤。正道組成合盟,以北刀南劍為首,與顧門決一死戰。
他做好了一切準備,甚至安排好了后事,只想沖在江玄的前面,替他開路、廝殺,為他剿滅顧門的偉業拼上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他更要為廣陵嵇氏正名,讓世人看到嵇家后人并非仰人鼻息、忍辱偷生之輩。廣陵嵇氏的聲望令名,絕不會至嵇聞道而終
然而,他的希冀在還沒付諸行動的時候,就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此戰萬分兇險。我和謝桓去就好。你留下來,千萬不要涉入險境。”
江玄是這樣跟他說的。
再把內力給他注入回去,注到桃花系統里,系統再次移位,呂隙就跟著又變回去了。再把內力給他注入回去,注到桃花系統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