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保重,以后有時間,我會登門拜訪。”北冥清歌拍了拍云天行的肩膀,轉身離去。
云天行望著北冥清歌遠去的背影,愣愣出神。
謝嵐牽馬走過來,道:“同天會沒有對我們出手,是看了北冥天刀府的面子,如今北冥清歌已經離去,以防有變,我們也得盡快離開才好。”
云天行點了點頭,道:“大家上馬,速速離開。”
練二娘翻身上馬,微笑道:“五個人四匹馬,何女俠,你要跟誰共乘一騎呢?”
“駕!”葉孤鸞一騎絕塵,當先離開。
云天行愣了愣,趕忙上馬,急追上去,口里喊道:“葉叔叔等我啊!”
“門主等我!”謝嵐策馬急追。
望著疾馳而去的三人,何繡衣氣得直跺腳,道:“這都是些什么人吶!”
練二娘坐在馬背上,向何繡衣伸出一手,笑道:“何女俠,男人都靠不住,以后別喜歡男人了,還是喜歡我吧。”
何繡衣打掉了她的手,縱身躍上馬背,扶住練二娘的腰,道:“喜歡你有什么好,一天到晚不是抽煙就是喝酒,都快被你嗆死了。”
練二娘將煙嘴兒湊到唇邊,深深咂了一口,吐著煙氣悠然道:“有一位智者曾經說過,當你的人生跌到了谷底,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不妨試著培養一個愛好,這或許并不能幫你改變現狀,但可以讓你好受一些,我覺得他說得挺對,但又不全對,一個愛好哪夠呀,至少得兩個才行。”
何繡衣道:“這位智者叫什么名字?”
練二娘回眸一笑,道:“這位智者叫練二娘。”
何繡衣在她腰上擰了一把,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快追上去,那三個沒良心的都跑沒影了!”
一行人縱馬疾馳,一路無話,不知不覺又來到白菜賣身的地方,云天行突然勒馬停住,望著地瓜曾經坐過的木樁,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兩道瘦小的身影……
“白菜和地瓜會是騙子嗎?”
當今天下,戰亂頻仍,巴蜀雖然地處偏遠,但仍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一些低級將領不甘平庸,借著這股浪潮,趁勢高舉“殺蜀王,分錢糧,娶嬌娘”的旗號,帶領手下士兵發動叛亂。與此同時,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嘯聚山林,四處劫掠,加劇了巴蜀的動蕩。蜀王府派兵鎮壓了叛亂,但對那些“居無定所”的流寇卻無可奈何,只能見一處打一處,但通常情況下,官兵趕到的時候,流寇們早已劫掠完畢,揚長而去了。
動蕩不安的局勢,致使民生凋敝,土地荒廢,物價騰貴,尤其是糧藥等必需品的價格,足足漲到了之前的二到三倍,甚至更多。很多原本只能滿足溫飽的家庭,逐漸陷入窘境。有人餓死,有人病死,有人背井離鄉,還有很多人被逼無奈,開始行騙、偷竊、搶劫,甚至賣兒賣女……
在這樣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法律完全變成了一紙空文,道義像野草一樣遭人踐踏。對那些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人來說,道德倫理不在他們考慮的范疇之內,怎樣活下去,才是他們唯一值得思考的問題。
基于這樣的前提,白菜和地瓜究竟是不是騙子,倒顯得不那么重要了,但云天行還是想親自去確認一下,自己這三十兩銀子到底花得值不值。
云天行把韁繩交給謝嵐,道:“你們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確認一件事,很快就回來。”
練二娘猜到了云天行的心思,笑道:“門主的堅持發生動搖了嗎?”
云天行道:“沒有,但我要想去證明,東門夜雨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