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沽之一臉嚴肅地說道:“天行,我沒有瞞你,云兄確實已經不在人世了。”
雖然云天行對此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但聽余沽之這樣說,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失落,道:“如果余叔所言屬實,蜃樓里那個柳鈴綺又是誰?”
余沽之同樣毫無頭緒。
短暫的沉默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向紅漪道:“既然蜃樓里有這樣一個人,那你把他的身形樣貌描述出來,是不是云兄,我自有分曉。”
紅漪微微搖頭,道:“柳鈴綺這個人非常神秘,自我加入蜃樓至今,連他一面都沒有見過。有關他的事,我都是從別人那里聽說的。他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我全然不知。我只知道他是個男人,在蜃樓中的代號是‘棋’,他還有個綽號叫‘勝天半子’。他跟病虎一樣,都是智者,通常只在背后謀劃全局,不用親自露面。像我們這些普通成員,一般來說是沒機會與他見面的。”
余沽之沉吟片刻,又道:“他既是來自墨家,還曾位列‘墨門七秀’,那你可知道他在墨家的代號?”
紅漪道:“墨家的人也有代號嗎?”
余沽之取出一塊手帕,一面擦抹濺在手上的酒漬,一面說道:“墨家其他人有沒有代號,我不清楚,但名列‘墨門七秀’的那七位,每個人都有代號,而且各不相同。云兄的代號是一個‘瀾’字。如果蜃樓里那個名叫柳鈴綺的男人,在墨家的代號也是‘瀾’字,那毫無疑問,他一定就是云兄;反之,若代號是不是‘瀾’字,而是別他的什么字,那他一定就不是云兄。”
紅漪道:“我只聽說他來自墨家,還曾位列‘墨門七秀’,至于他在墨家的代號是什么,這我就不知道了。”
云天行道:“是不是只要查出柳鈴綺在墨家的代號,就能確實他是不是我爹?”
“理論上是這樣的。”余沽之將手帕疊好收起,“如果見到墨家的人,先問他‘墨門七秀’里是否有一個叫柳鈴綺的人,如果他回答有,再問代號;如果他回答沒有,那……就是有人在說謊。”說罷,他有意無意地瞥了紅漪一眼。
紅漪豈會不明白這一瞥之意?當即向云天行道:“我沒有說謊,蜃樓里確實有柳鈴綺這個人。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你一定要相信我!”
云天行握住紅漪的手,道:“你不要多心,余叔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余沽之笑而不語。
云天行略作思量后又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會盡快派人去打聽。無論如何,我都要弄清楚柳鈴綺的真實身份!”
余沽之用腳將地上的碎瓷片掃到一旁,說道:“你現在還有余力去操心別的事情嗎?同天會視你如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當初要不是北冥清歌出面力保,后果不堪設想。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集中精力對付同天會,柳鈴綺的事就交給我好了。你不必再分派人手,只在這里等消息就好。如果查明真相,我會盡快趕回來。”
云天行點了點頭,道:“余叔,那就麻煩你了。”
余沽之笑了笑,道:“我們之間還需要這樣客氣嗎?今日天色已晚,我去睡一覺,明日一早動身,到時候就不跟你道別了。”彎腰拿起青釉酒壺,走到屋門口,又突然回身道:“對了,丫頭,你給他留的飯菜,又被我端出來吃掉了。他要是餓了,你再給他另做吧。讓自己的男人吃冷飯,可不是一個好妻子應該做的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