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僅是哈市老鄉,而且還是出自同一個鎮上,平常聊起天兒來,共同話題實在是太多了。
高紅兵在四四年就參軍了,家里的直系親人都已經不在,轉業之后就留在了京都,沒有回老家。
他今年夏天剛剛結婚,妻子是附屬醫院婦產科的一名醫生,兩人是單位的雙職工,共同申請住房,這才能分到和岳文軒一樣的一套房子。
高紅兵的住房和岳文軒的住房格局相同,都是十八平米,也都是里外兩間,唯一的差距就是一個是北窗戶,一個是南窗戶。
因為住對門的關系,相互間的走動肯定要多一些,只用了幾天時間,兩個人就成了關系親密的好友。
岳文軒洗了把手,隨口問道“嫂子還沒回來,是不是又加班了”
“下班的時候剛進產房,我估摸著先出不來,順利的話也得兩三個小時。”
“那你就別做飯了,我弄兩個菜,咱倆喝幾盅。”
“行啊,那就喝兩盅,你廚藝好,你來主廚,我給你打下手。”
高紅兵喜歡喝小酒,老婆不在家的時候,經常和岳文軒湊到一起喝幾杯。
“家里還有一把蒜苗,我炒一個蒜苗回鍋肉,咸魚也還有一條,我現在就燉上,再來上一盤炒雞蛋,你看怎么樣”
平常日子,兩個人湊在一起喝小酒,用不著做這么豐盛,但今天高紅兵給幫了忙,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弄這么豐盛干嘛就咱兩個吃不了這么多。你那條咸魚還是留著吧,下回燉的時候,別忘了叫我就行。
我家里還有一包花生米,我去拿過來,再有兩個炒菜,足夠咱倆吃了。”
岳文軒也不和高紅兵客氣,“也好,都聽你的,咸魚留著下回吃。”
只是炒兩個菜,蜂窩煤爐子和煤油爐一起打開,做飯的速度很快,沒用半個小時,飯菜就端上了桌。
高紅兵羨慕的說道“有一個煤油爐就是方便,平常用不著,著急用的時候,打開火就能用。
咱們這層樓有四五家都買了煤油爐,我也想買一個,就是錢還不太夠,怎么還得再攢一攢才行。”
“我建議你還是別買了,我家的煤油爐不也是你家的嗎需要用的時候,你盡管拿去用好了。
你也看到了,我平常開煤油爐的次數也不多,這么點小事,難道你還和我客氣不成。”
高紅兵大聲說道“我什么時候和你客氣了,你可別多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覺得家里該置辦的東西還是得盡量置辦齊全,錢不湊手的話,就先湊合著,有了錢還是得把東西買齊。”
“嫂子能同意嗎嫂子過日子一向很節儉,買一個沒多大用的煤爐子,價格還那么高,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想添置這么一件沒多大用的東西。”
在一起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對門小兩口的性格脾氣,岳文軒基本上都已經掌握。
高紅兵大大咧咧的,性格很豪爽,也很大氣,本來就是東北人,再加上受時代的影響,他有很嚴重的大男子主義習氣,在家里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性格豪爽的人,一般都有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不習慣算計著過日子。
高紅兵的老婆雖然是大學生,但卻也是普通人家出身,以前過慣了苦日子,過日子特別節儉。
在當下這個時期,普通人當中還是男人當家作主,誰家老爺們要是管不住自己的老婆,那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高紅兵就是這樣的觀念,認為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得由他來拿主意。
高紅兵的老婆陳玉瑾受這個時代的環境影響,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很給高紅兵面子。
但兩人獨處的時候,高紅兵的面子就沒那么好使了,如果兩個人在某件事情上發生了矛盾,最終的結果一般都是陳玉瑾說了算。
小兩口經常因為某件小事爭吵,各不相讓,總是各有各的道理。陳玉瑾是一個很能講道理的人,總能說出很多聽起來很有道理的理由,高紅兵說不過她,最后只能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