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一家之主,買還是不買,當然得聽我的。
我倆工資都不算低,我又沒什么負擔,每月這么多工資,買個煤油爐,當然輕輕松松。
你嫂子那個人過日子有點太節儉,總想著攢錢。攢錢當然是好事,但該買的東西早晚也得買,總不能一直都湊合過吧
以我們倆的工資,也就是最近這兩年緊張點兒,等把東西都置辦齊全了,日子自然也就好過了,那時候想攢錢還不容易”
聽到這里,岳文軒趁機問道“兵哥,你家里又沒什么負擔,以你的工資水平,按說這幾年也應該能攢下點錢,你才剛結婚,怎么也沒多置辦點東西”
高紅兵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我家里是沒什么負擔,可我戰友多,很多戰友在復原后,日子過得都挺艱難,我知道之后,怎么也得盡量幫上一把。
我們這些基層軍官,以前的津貼本來就沒多少錢,從今年才開始執行薪金制,轉業之前的那些工資都被我資助給戰友了。
結婚的時候,我手里已經沒什么錢,也就沒怎么置辦東西。”
“以前是你一個人過日子,你自己掙的工資想怎么花都行,但以后卻是兩個人過日子了,遇到花錢的事情還是得和嫂子商量一下。”岳文軒委婉的勸解道。
“肯定得商量,家里的錢都在她手里,她要是不給我,我就算想花錢也拿不出來。
不怕你笑話,我就沒想到她竟然有那么多心眼,稀里糊涂的就答應了她每個月的工資由她來領,就這么一來二去的,家里的財政大權就到了她的手里。
明明我掙的工資比她多,每個月花點小錢還得找她要。我現在后悔的不得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想辦法重新把錢拿回來。”說到這里,高紅兵一副喪氣的樣子。
“拿回來干嘛你是怕她偷偷把錢拿給娘家用嗎”
“換一個媳婦,我可能會擔心這一點,你嫂子不是這樣的人。
她這個人太摳門兒,對娘家也是如此,漂亮話倒是一籮筐,輪到實際行動就沒有了。
每次回娘家就帶那么一點東西,還不如我大方。”
“要是這樣的話,作為你的朋友,我還是贊成嫂子掌握家里的財政大權。
只要嫂子不把錢都貼給娘家,兩口子過日子,還是更節儉的那個人掌握財政大權比較好。”
岳文軒把高紅兵當成了真正的朋友,自然為他們這個小家庭考慮。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就是錢不在我手里邊,花著不方便。
自從結婚之后,別說偷摸著貼補戰友了,就算我想給家里買點什么東西,也得先征得她的同意才能辦。
她要是不同意,就不會把錢給我,就算我想花錢,兜里也沒有啊。
你說我一個大老爺們,花點小錢還得找她要,這成什么事兒了要是早知道娶了媳婦會是這樣的生活,還不如一直單身的好。”高紅兵有點悶悶不樂。
“老百姓過日子都這樣,兩口子過日子有一個手大的,就得有一個精打細算的。不然的話,每月掙多少工資都攢不下錢,那樣的日子更難。
你反過來想一想,要是嫂子也是一個大手大腳的人,每月掙的工資不是貼補給娘家,就是捐獻給那些沒錢治病的病人,你要是遇到一個這樣的老婆,日子又會過成什么樣”
高紅兵和岳文軒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對他的性格也有了基本的了解,知道他是一個口風很緊的人,二兩酒下肚,也忍不住要傾訴一下
“你說的這一點,其實我是有體會的。
在復原之前,其實我曾經談過一個對象。”
這應該算是高紅兵的一個小秘密了,此前他從來都沒有說起過,岳文軒也不說話,只是認真傾聽。
“我談的那個對象是我一個首長的夫人給介紹的,她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長得賊漂亮,第一眼我就看對了。
有一個這么好的對象,我當然很開心。舞蹈演員的花費都比較大,我每月的津貼基本上都貼補給了她,可那時候津貼太少,就算都給她也沒幾個錢。”
說到往事,高紅兵似乎陷入到了回憶里,連著喝了兩杯酒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