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鵬飛說出這番話來,以為老婆肯定會樂不可支,但他沒想到董小萍竟然發起愣來,半天沒說話。
沙鵬飛牽手在老婆的眼前晃了晃,“你這是想什么呢怎么還走神了”
董小萍的目光重新恢復了焦距,嘆了口氣,“文軒這可是給咱家解決了大難題,他要是早上一個星期請你們吃這頓飯,我也就不用因為幾斤糧票和你嘔氣了。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竟然變得這么小家子氣,為了幾斤糧票竟然會和你不依不饒的。”
“就是從老二第一次餓哭那天開始,你同我發了很大的脾氣。”沙鵬飛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那一天的情形,“都是被生活逼的,不怪你,是我沒本事。”
“我可沒有埋怨過你沒本事,咱倆工資都不低,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
可趕上這樣的年景,工資是工資,口糧是口糧,定量就那么多,誰都沒辦法。
大姐那邊的情況更加艱難,我也理解你的做法,可咱家的生活確實也挺艱難的,看到幾個孩子餓得哭,我是真的于心不忍。”
自從吵架之后,董小萍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借著這個機會說道
“有了文軒的幫助,咱家每月應該還能多節約出一點糧食來,你想辦法換成全國糧票,要是大姐那邊實在困難,你再多給一點。”
沙鵬飛緊緊抓住董小萍的手,“小萍,謝謝你的理解和支持,我會協調好的,不會讓你為難。”
他翻了翻口袋,把岳文軒給的那十斤全國糧票拿出來,放在老婆的手里,“這是文軒給大姐的十斤糧票,明天我就給大家寄過去,再有這十斤糧票,應該能讓大姐把這個年過去。”
看到這十斤糧票,董小萍很是慚愧。
就連岳文軒這個當朋友的人知道大姐的生活艱難后,都能擠出十斤糧票來給她寄過去,而她卻因為這點事和丈夫大吵大鬧,現在回想起來,她當時確實很不理智。
畢竟是愛人的親姐姐,她家里遇到了困難,他們這些做親人的當然要竭盡全力的想辦法給予幫助。就算家里的生活再難,也得想辦法給一點援助。
岳文軒并不知道沙鵬飛兩口子因為他的介入重歸于好,如果他知道這一點,一定會很開心。
過了臘月二十,岳文軒就開始把準備好的年貨給一眾親朋好友們陸續送過去。
關系親近的朋友,岳文軒準備的年貨會更加豐厚一些,禮品中以凍魚為主,蘑菇、木耳、粉條,也會看情況裝上一部分。比較難得的臘肉、臘腸,只有那些比較親近的人才會放上點。
并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不能一次給太多,以現在的供應情況,就算給這點東西,他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行。
在所有親朋好友當中,武老是唯一的例外,岳文軒給武老家里準備的年貨特別豐厚。
岳文軒的情況特殊,他很少有欠下人情的時候,多數都是別人欠他的,他很少會虧欠別人。
在這一世當中,他唯一虧欠的人就是武老,武老對他的幫助太大了,無論他對武老有多好,都還不上這份人情。
武老祖傳幾代的中醫匯總都傳承給了他,僅僅是那些秘方的價值,就難以用金錢來估量。尤其是武老家里真正的秘傳,也毫無保留的傳給了他,這是他最大的幸運。
在這個時間段,岳文軒能回報武老的也僅僅是滿足他的生活所需,不讓他為了米面糧油這些生活瑣事憂心。
岳文軒周三這天的課在下午,他從醫院來到學校,首先拎著東西敲響了武老的家門。
開門的是武老的兒媳婦,也就是武教授的夫人,看到門外是岳文軒,她熱情的招呼道“文軒來了,快進來”
岳文軒把手里的東西放在門口,順口問道“何姨怎么沒去上班”
何毓玲一邊給岳文軒倒茶,一邊說道“今天中午去參加結婚喜宴,順便偷個懶,下午就不去上班了。
今天外面太冷了,趕緊喝杯茶水,熱乎熱乎。”
“這個時候辦結婚喜宴,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我周圍很多打算今年結婚的人都推遲了婚期。”
“誰說不是呢,誰也沒想到今年會是這樣的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