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蘇潮的目光看過去,那丹坊的藍掌柜掃了一眼之后,就是漫不經心的解釋道:“那也是丹方,不過只能夠算作一個半成品。”
“半成品……”
蘇潮走到了那角落籮筐旁邊,從里面拿出來蓋滿了灰塵的書卷,是皮卷,軸首上蓋著鄒無畏字樣的私印。
“鄒無畏……”
藍掌柜見到了蘇潮起了興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當即是道:“這鄒無畏乃是廬州學宮兼合殿的殿師,畢生鉆研煉丹和藥理,這些丹方都是出自他之手。”
如是,金門牙也是問道:“就是那位改編地元丹丹方的奇人?”
“嗯,”藍掌柜點了點頭,又回道:“地元丹乃是玄品丹方,這鄒無畏改編出來的地元丹卻是頂級黃品丹方,其中地元丹煉制丹方所需的珍惜靈藥都是替換成了非常常見的靈藥,且是藥效最高能夠達到地元丹的七成上下!”
見這藍掌柜有意吹噓那鄒無畏,獲悉一些內情的金門牙也是笑著道:“可是那位鄒無畏終其一生,不過也就是成功改出了一副地元丹的丹方而已。”
“嘿嘿……”藍掌柜干笑了兩聲,又是道:“所以這籮筐里面的那位鄒師的改出來的丹方只能夠是被稱之為半成品。”
蘇潮反問道:“半成品?那能夠煉制出來丹藥么?”
藍掌柜見精明的金門牙在一側,也是坦誠地搖了搖頭回道:“并不能……那鄒師講這些半成品的丹方放在這里寄賣,一來是想換些銀錢繼續研究煉丹藥理,二來么……就是希望能夠有同道中人繼續自己的研究。”
蘇潮拿起來其中一卷,字跡有一些潦草,不過其上所需要的煉丹靈藥都是標注清楚了,看來應該是尋常煉丹術士最受重視的過程記錄殘缺不全……
當即,蘇潮心中一動,開口問道:“這些半成品的黃品丹方又是如何賣?”
這些半成品的丹方放在百寶閣里已經是有數年之久了,放在角落里蒙塵也沒有清理,即便如此,藍掌柜也是開出了價錢:“五千兩銀子一副。”
蘇潮皺起眉頭,也是認為這個出價過高了,當即是回道:“說是一個半成品,實則藥效不清,藥理混亂,或許見煉丹過程記錄都是有著大量的出錯……”
聽著蘇潮這般說,那金門牙也是附和道:“的確,藍掌柜這番出價的確是過高了!”
“如果你們看上,三副這鄒無畏的半成品丹方就要價萬兩銀子。”
“一萬兩銀子……五副,”這一次,蘇潮的語氣倒是出乎意料的強硬,“若非是家師也喜歡研究藥理的話,其他煉丹術士恐怕也不會像小子這般胡鬧出手的。”
藍掌柜倒是沒有認為蘇潮壓價狠了,反而是問道:“令師有把握完善這些半成品的丹方?”
蘇潮搖了搖頭,道:“我對煉丹之術絲毫不精通,并不能確定。”
聞言,藍掌柜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不過旋即也是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就依你的意思,五副半成品丹方只要你萬兩銀子。”
……
片刻之后,百寶閣之外,蘇潮遞給了小廝柯北十兩銀子的酬勞之后,就隨著那金門牙轉到了后者的落腳處,一處距離百寶閣并不遠的兩進院子。
似乎是覺察到了后面有人緊隨著,金門牙關了門戶拉起來了門閂,方才是回過頭來對蘇潮道:“子銘正在后院養傷。”
“養傷?他怎么會受傷?”蘇潮也是趕忙問道。
金門牙的臉上倒是不見了往常作為商賈的市儈氣息,言語中帶著一絲無力的慍怒道:“是周玄清……太尉大人,年關回到廬江,對子銘動用了家法。”
“家法?”
蘇潮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這周氏父子之間關系倒是極為復雜,往常蘇潮只見到了周子銘的“子不孝”,現如今又是獲悉了周玄清的“父不慈”。
“還真是一對恩怨糾葛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