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五禽戲武技,佰什一的如獲重寶,自是愛不釋手。
蘇潮也是自覺地沒有過多打擾其興致,便是進了自己的屋子,眼下已經是暮色四合,定波珠隔絕外界的聲響動靜,月亮和啟明星皎潔無瑕的星辰月光傾瀉下來,透過窗臺落在了窗前。
蘇潮燃起來了燈盞,將白日里買回來的文房四寶擺在了書桌上,筆墨紙硯皆是良品,蘇潮雖然是主修武道,但終歸是蘇府子弟,自小耳濡目染,
“文道修煉果然是和武道修煉方式迥異,后者憑借吸納天地元氣鍛煉己身壯大實力,而前者卻是講究學以致用,文壁不似丹田,倒像是一個虛幻的投影之類的。”
蘇潮這般猜測著,就是磨開了墨,吳國本就是文風鼎盛,而徽州更是歷史悠久的文化圣地,所產的文房四寶一向是中原列國的俏手貨物。
墨遇水而化,輕輕的研磨之下就是粘稠光澤,隱隱有著墨香傳開。
蘇潮見研磨得到了火候之后,方才是提起來了毛筆,輕輕地蘸上了一些墨汁。
“傳聞之中,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是有著金粉融入墨中,似乎是文房四寶的品級越高,所能夠沾染吸引過來的才氣就是越重。”
蘇潮想著,就是已經提筆到了鋪在桌案上紙張的右上角,手力稍有不慎,紫毫筆的筆尖一端就是滴下了一滴墨汁到了光潔的宣紙之上。
蘇潮面色稍稍有些難看,雖然如今能夠提起來三百余斤的重物不在話下,不過紙上做文章可不是氣力大就安好無事的,那些文宗大儒寫出來的字跡或是飄若浮云、矯若驚龍,或是筆走龍蛇,龍飛鳳舞,哪一個不是苦練多年的。
“按照佰什一所說,這紙上做的文章也會是投入文壁之上,看來文壁之上的字體多半是紙上的文字了。”
想著,蘇潮就是落筆寫下了幾個大字,觀軍裝十詠·箭。
這是周子銘教授給蘇潮的第一首戰詩,乃是周子銘的恩師大儒青丘子所作,能夠凝化出來箭矢,威力不俗。
這首詩已經是刻畫在蘇潮的文壁之上了,不過短短的二十字,蘇潮早已經是背熟吃透。
“流星逐飛羽,鏃利能穿札,三發定邊歸,箙中休滿插。”
喃喃聲中,蘇潮就是一首青丘子所作的《觀軍裝十詠·箭》書寫完畢,宣紙之上的字跡雖然是能夠很清晰的辨認出來,但卻是談不上美觀,只能夠算作中人之字,略顯稚嫩了。
蘇潮擱下紫毫筆,就是閉上眼睛,內視泥丸宮內,果然,和佰什一所說的并不差,那文壁之上果然是有著變化。
蘇潮聚精會神湊近了看,終是確定了原先《觀軍裝十詠·箭》在文壁之上的字跡,不過只是兩行淺淺的印子罷了,但是眼下,這首詩文在文壁之上字跡卻是變得清晰了起來,就是連原先用著意識神念刻畫出來的有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現在也是類似于宣紙上所作的略顯齊整了起來。
“果然如此!”
早就知曉佰什一絕無可能在此事之上誆騙自己,但此時此刻親眼見到且是印證這一幕,倒是讓蘇潮難以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之意。
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蘇潮就是再一次提起來了紫毫筆,蘸墨又是欲要運筆,略停滯了一陣,就是撤去了原先寫《觀軍裝十詠·箭》的那張宣紙,再用一張嶄新的宣紙鋪上。
蘇潮略微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摸索著記憶里,猶豫了一會兒,目光偏移向了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似乎是有了決斷,當即是落筆行書,行首只有三個字,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