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暗暗留意他的人很多,英俊而強悍的哨兵總是能吸引人的眼球,但無疑比他更值得注意的,還是緩步靠近他的銀發向導。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應帙近距離觀察真正的遂徊,同一具身體,不同的靈魂,帶來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氣質差異。就連不遠處的耿際舟似乎都意識到了什么,他倚在墻邊,目光不斷地在應帙和遂徊兩端逡巡,神情有些困惑,但僅憑目前現有的線索,他很難通過這些細微異常直接聯系到荒誕離譜的靈魂互換。
“怎么了”應帙在遂徊身前兩米處站定,對方卻是立刻逼近了二人的距離,微傾過腦袋低聲說“我難受。”
“”應帙瞥一眼附近好奇的目光,也壓低了聲音,“隨我來。”
兩人在教學樓外尋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應帙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他“為什么不在終端說,非要找過來”
遂徊呼吸沉重,坐在長椅上撐著腦袋忍痛,他聽出了應帙語氣中的不滿和詰問,委屈地控訴“我給你發了信息,好幾條,你一直沒有回復我。”
應帙一愣,低頭查看終端,還確實看到了遂徊的留言。
我好難受,應帙
真的,頭好痛
應帙,幫幫我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應帙從善如流地改口道了歉,“上課期間我沒有看信息,下課后耿際舟找我說話,就沒有留意終端的留言。”
“我都這么難受了,你還總覺得我在耍什么小心機害你。”遂徊委屈得直冒泡,太攀蛇也從他領口鉆了出來,張開獠牙吐著蛇信,“向導徽章根本沒有用,你為什么不肯標記我我又沒說標記你,讓你標記我都不行嗎”
“過度標記會產生依賴。”應帙耐心地解開遂徊的頸帶,將掌心覆蓋在他的側頸,馥郁的向導素充斥在周身,“這是常識,你也知道的。”
“依賴就依賴,總比痛死好。”遂徊抓住應帙肩膀上的衣服,“應帙,求你了,幫幫我”
真有那么痛嗎
不盡然。
有向導徽章,有取之不盡的向導素,有昨夜的吻,遂徊目前的處境比他過去好上太多,但他卻好似嬌氣不耐痛了一般,打了不知道多少折扣的疼痛加注在身,就已經無法忍耐了。
但其實應帙和遂徊都明白原因,因為現在他有了可以求助的對象,出現了一個表面冷淡卻絕對不會棄他不顧的人。
被太監說中了,
他真的被這名陰險狡詐的哨兵吃死了。應帙恨恨地想。
“別裝了。”他冷聲道,最多就一點痛,我又不是沒體驗過。”
遂徊央求的聲音一頓,隨后就是鋪天蓋地的委屈和抱怨“什么你沒體驗過你在我身體里的時候一直有標記,而且想親我就親我,我都無條件配合的,什么時候讓你痛過了”
“”應帙明明知道這名哨兵目前的委屈成分3分是真7分是演,但又真的很無奈,“別任性,你清楚我是對的。”
“可我真的很痛。”
應帙不可能說出類似于反正這么多年你都是痛過來的,再多痛一痛也無所謂的喪盡天良的話,只能盡量安撫“你忍一忍,我過兩天看情況給你做精神梳理。”
上一回他們迅速再次交換靈魂就是出現在精神梳理之后,應帙想要留出時間證明這個猜測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