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翊看著遂徊在這里不停隱晦地隔著帽子抓著頭發,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上前小聲提醒道“遂徊,你是不是好幾天沒洗頭發了呀所以才又戴帽子又抓頭皮的”
應帙“”
“不用不好意思,你可能和我一樣有脂溢性皮炎。”周如翊真誠地說,“我把我的洗發水牌子推給你吧,很好用的。”
不待應帙拒絕,就見周如翊倏然想起什么,啊一聲,周道而妥帖地改口“正好我上次多下單了好幾瓶,保質期不長,我一個人肯定用不完,等回去之后直接把多余的寄給你。”
如果是遂徊本人坐在這里,這名腦回路稀奇的哨兵不一定會聽出周如翊的言外之意,但在這里的人是應帙,他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周如翊釋放的善意和好感。
這位家教良好的名門大小姐照顧到了遂徊的貧困生境況,順口將推薦改為贈送,讓人挑不出錯來。唯一的問題可能只有應帙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拒絕她的好意。
斟酌再三,應帙干脆承了情,打算收到洗發水之后以他和遂徊共同的名義也給周如翊寄點禮物,你來我往,和環際集團的獨女打好關系,對他來說穩賺不賠。
看到應帙和周如翊湊到一邊單獨嘀嘀咕咕了許久,遂徊有些不爽,更心煩的是他目前是一名向導,聽不見究竟交流了什么,好不容易等到周如翊高高興興地起身坐到一邊之后,他立刻挨靠過去,問“你們都聊什么了為什么要避著我們和你單獨說話”
“準確來說,是和你。”應帙好整以暇地往座椅上一靠,“你沒發現嗎我們這些人里她最喜歡的就是你,總是找著各種話題想要和你搭話,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面你英雄救美,刷滿了她的好感值但你不愛搭理她。”
“有嗎”遂徊完全沒注意到應帙口中的這些,不管是周如翊朝他搭話,還是他不搭理周如翊,“我沒有不搭理她。”
“你是不愛搭理任何人。”應帙說。
“”遂徊沉默下來,欲言又止地瞥了應帙好幾眼,最終還是冒著羞恥把想要講的話說出了口,“我很愛搭理你。”
應帙原本打開了自己的終端正在回
復信息,聽到這猝不及防的一聲告白,心一悸、手一抖,把打到一半的對話附帶一排亂碼直接發了出去,得到學生會底下干事不明所以的三個問號
“哇哦。”一道揶揄的贊嘆在他們一人近處響起,“主席和首席真是伉儷情深啊。”
應帙和遂徊同時抬起頭,見到了一張分外欠揍的臉,不是耿際舟又能是誰這只討人厭的朱鹮雙手托著下巴,手肘撐在站臺上,屁股撅得老高,婀娜多姿地嘻嘻笑著“我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居然把我小應主席給寶貝哨哨的傾情告白也聽了去,這還怎么做以后一人的甜蜜回憶啊”
遂徊瞬間紅了臉頰,緋色一路蔓延至耳尖。他這張動態臉皮總是在該厚的時候很薄,該薄的時候賊厚。
應帙早就對挽回他在發小心目中戀愛腦的形象不做希望了,很是無語地問“你來干什么你的第五名隊友也還沒找到嗎”
“找到了。”耿際舟對遂徊挑了下眉,“小首席,猜猜他是誰”
應帙坦然接受了at塔內哨兵首席a這一榮譽稱號,反正被過譽捧殺的人又不是他,“能是誰按你喜歡出風頭的尿性軍校第一名”
“這么懂我,應帙給你開小灶分析我人物性格了”耿際舟說著又故弄玄虛地搖了搖手指,“誰在乎什么軍校不軍校的,加分規則都是虛的,真正的強者都是逆流而上的。”
“所以你最后一名隊友也找了特種人”應帙這下是真有些驚訝。
耿際舟意有所指地一笑,“沒錯。”他還想就此說點什么,但抬眸眼前就晃著四個黑色小框實在是太難受了,他忍不住皺眉“話說你們倆什么毛病,突然齊齊戴倆破墨鏡,裝酷”
面對耿際舟的質詢,應帙沒說話,只是抬手微微朝遂徊那邊一擺,示意由他來解釋。而后者非常默契地往前傾身,湊近耿際舟的方向,接著將墨鏡往下壓了些許,露出一對異態的菱形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