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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徊被這個突然發病又只會說同一個字的向導急得一頭汗,十分混亂把礙事的長發捋到腦后,越折騰越亂,耿際舟的作戰防寒服口袋又多,還有各種隱蔽的內袋,他頭大如斗,努力平靜心態回憶耿際舟每次到底是從哪里拿的藥,但根本不得要領。
一只手橫了過來,是應帙強撐起身體爬過來,用手去碰耿際舟的外套拉鏈,但因為無力,所以沒有成功拉下來,遂徊立刻會意,連忙替他拉開拉鏈,敞開耿際舟外套,并且習慣性地去摸大部分人習慣使用的靠胸口的內袋。
“右側。”應帙撤力重新摔回雪地上,“靠腰側,應該有暗袋。”
遂徊默不作聲地找過去,果不其然摸到一處凹凸不平的硬物。
耿際舟喘息著朝遂徊的方向看,模糊的視線盡頭,是一雙滿含擔憂的眼。陌生的眼型與翠綠瞳色,卻暗藏著非常熟悉的氣息,他定定地注視著這雙眸,被遂徊扶著后背半坐起身,往嘴里塞了一粒藥。
一同喂進來的是一顆小雪球,耿際舟被冰得一個激靈,用力靠著意志將它抿化,就著融化的雪水把藥吞下去。
看到耿際舟服下了藥,情況逐步穩定,應帙闔眼緩緩松了口氣。遂徊重新把耿際舟放回地上,往后方一坐,從未覺得人生如此艱難。
應帙穿著他的殼子,精神域炸了,這道不算什么,反正早就炸習慣了;虞楹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總之精神域炸了;耿際舟氣勢洶洶要carry,也確實表現了一把縱橫寰宇,但回來之后莫名其妙精神域就炸了。
全世界的精神域都炸了。
遂徊等待著耿際舟的藥物起效,滿血復活重新煥發第一春,但等著等著,耿際舟的呼吸越來越輕緩,最后躺在地上徹底沒聲了。
“”遂徊試探著伸手摸了摸耿際舟的頸動脈,感受到脈搏跳動才松了口氣。
還行,只是睡著了,沒被他藥死。
遂徊轉頭看向應帙,發現這位竟然也沒了反應,而且還是和耿際舟腦袋分別偏向一左一右,去得很安詳,就等著遂徊挖兩個坑把他們埋進去。
“”
遂徊沉默地思考了許久,默默把背后的滑雪板取下來,將這兩具尸體往上一疊應帙在上,耿際舟在下,艱難承擔起養家的重任。
無盡的混沌與扭曲,尖叫噪音,光污染,丑陋的怪物,破碎,降落
耿際舟知道,他又陷入了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一切都是碎片化,不符合常理,沒有任何邏輯的,它們一直出現在他的夢境中,讓他的每一次睡眠都充滿了恐怖與壓力。
他無法從睡夢中獲得任何休憩和喘息,每一次入睡都只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壓力。
遮天蔽日的蝙蝠形狀翅膀從天空飛過,巨大的眼珠透過云層向地面俯視,血色的太陽,紫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