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神明聽見了耿際舟的祈禱。
這支十六人的大型隊伍停駐商議半天,最終竟然決定了一個與小溶洞截然相反的方向,就這么離開了。耿際舟疑神疑鬼地蹲守了許久,直到確認那群人真的走遠之后才緩緩站起,捏了捏發麻的腿,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在進入小溶洞之前,他再次警惕地轉身回望一圈,什么也沒有看見,但來自s級向導的第六感仍舊讓他忍不住疑神疑鬼
關鍵是進溶洞之后,竟然發現應帙和遂徊還在睡,耿際舟都怕這兩人是被迷暈過去了,直接上前兩巴掌捆在他們大腿和胳膊上,“醒醒兄弟們,醒醒”
躺在最靠洞穴最靠內的黑發哨兵皺起眉,面色潮紅,眼角浮現鮮艷的蛇鱗紋路,一條脊背紅褐色內腹白綠的蛇尾從他的腰后鉆出來,難耐地纏緊了腳踝。
坐著睡覺的長發向導兀然驚醒,身體緊繃,快速抬眸望過來。
耿際舟刻意留意了一下應帙的眼神和面部表情,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遂徊那個老相好攀上了高枝,要來找他復仇了。”
“”
此刻,莫名其妙又回到自己殼子里的應帙正一頭霧水著,耿際舟的話進到了他的耳朵里,內容卻沒有傳輸進生銹的大腦,他費解地撐著額頭,似乎聽到了腦內銹跡斑斑的齒輪艱難地對鋸磨合“你怎么樣,為什么會突然犯病”
聽到發小開口第一件事就是關心他,耿際舟一愣,又覺得理所當然。確實是應帙沒有錯,他心想著,我之前到底在懷疑什么為什么覺得遂徊說話的口吻和眼神很像應帙
我終于被那些詭譎惡意的噩夢逼瘋了
“沒事,太久沒有大幅度動用精神力,可能太猛了,有點不適應。”耿際舟笑了笑,“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老易他都說我快痊愈了。”
應帙遲緩地嗯了一聲,好像是聽懂了,也好像是根本沒聽進去,以一種老年癡呆似的口吻問“你剛剛說什么”
“我剛才說我們趕緊撤,遂徊老相好,就那個咋咋呼呼的向導帶著一車人要來”
遂徊應帙猛地轉過身,就見躺在地上的黑發哨兵已經醒了,偏暗的洞穴拐角,明滅的火苗投下歪斜拉長的陰影,一雙淬了毒液的森冷綠瞳眨也不眨地緊盯著他。
蛇沒有眼皮,只有一層白白的膜,遂徊此刻的眼瞳便幾近于此,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獸性與狂躁清晰地寫在瞳孔中,讓耿際舟不由得后退半步,汗毛都立了起來。
應帙沒有猶豫,徑直起身上前靠了過去,遂徊似乎是想對他齜牙,卻被不容拒絕地掐住了兩腮,應帙斜覷他一眼,好似在說你敢咬一口試試,“看清楚我是誰。”
“”不知道是向導素在發揮作用,還是被鞭笞過的恐懼已經深埋在基因中,遂徊渾濁的目光竟然被這道呵斥短暫喚醒,他本能地收回尖齒,已經伸出來的蛇信舔舔嘴角掩飾尷尬,抬眸看向面前人。
耿
際舟一副看大戲的表情,抓耳撓腮,興奮極了。每一名輔助型向導都有一顆成為攻擊型向導的心,無一例外。但型號都是天生的,覺醒那一刻就注定了能力的方向,所以許多性格強勢的輔助型向導就特別喜歡看攻擊型向導馴服哨兵,有一種掌控強者的快感。
耿際舟如此,虞旌醫生也是如此。
應帙單手解開遂徊本就松垮的領口,按向許久之前就已經錄下他指紋的頸帶。這個舉止令遂徊躁動了起來,大腿絞著蹭了蹭尾巴,蛇尾情不自禁游弋著朝應帙所在的方位爬行,想要纏住向導的腰腹。
保護哨兵腺體的系帶滑落,柔順在地面交疊,應帙撥了撥遂徊頸后的碎發,對著光滑的頸側俯身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