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鴻抱著雙臂,冷眼旁觀,瞧見剛才又扯他頭發、又對他擂拳頭提要求的人,一落到越歧懷里,就老實得跟什么似的。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客氣什么,皇兄。”
目送弟弟打馬離去,越歧唇瓣的笑容淡了些,抱著陸鳶鳶,回到營帳里。
雖然是為了圍獵臨時搭建的休息營帳,布置卻一點也不馬虎。地上鋪著織工華麗的厚厚氈布,落腳無聲。鎏金燈臺燭火灼灼,鏤空金色獸爐燃吐香氣。一張絲繡畫屏擋住了床鋪。
一個身著素凈長袍的女醫侍立在旁,兩個侍女手中分別端著盛滿熱水的銅盆和干凈的衣裳,已經準備好為陸鳶鳶清洗、更衣、上藥了。
這種場合,男子不便在場觀看。越歧彎腰,將陸鳶鳶放到床邊,溫聲說“摔馬并非小事,讓醫官給你仔細檢查一下”
要不是讀過原文,看他這么情真意切的模樣,都瞧不出來他只是在走過場。
陸鳶鳶側頭,避開他的打量,輕聲打斷他“我知道的,多謝殿下。”
越歧一頓,慢慢直起腰來,對女醫囑咐了兩句,才轉身離去。
一送走這人,空氣都松快了幾分。
在女醫和侍女的幫助下,陸鳶鳶三兩下解開了悶著胸口的護心軟甲,皺巴巴的衣袍滑落到腳邊。
光可鑒人的鏡子里,映照出了一副赤裸的少女胴體。陸鳶鳶抬起手肘,看了周身一圈,發現自己著實摔得不輕,不但腿根掛彩,膝蓋、手肘也有幾塊淤青。因為膚色白,顯得分外猙獰。
侍女小心翼翼地用柔軟的布巾沾了熱水,擦去她雙乳之間被軟甲悶出來的晶瑩汗珠,再跪下,拭去大腿的血跡。女醫在銅盆里凈了手,囑咐她坐在床上。
“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北地很少能見到公主這么細嫩的肌膚。大腿這兒若是留下疤痕,那就太可惜了。”女醫蹲下,以指腹輕輕為她涂抹膏藥。末了,擦了擦手,合上藥箱,才忽然想起什么,一拍額頭,說“是了,我想起來,這次隨行的另一個醫官那兒,有一種祛疤效果甚好的珍珠膏。請公主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拿來為您涂上。”
這膏藥抹在傷處,冰涼中帶有一絲絲刺激,陸鳶鳶雙手成扇子狀,往大腿扇風,聞言抬眸“好,勞煩你了。”
女醫告退。兩名侍女也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水盆和臟毛巾,掀簾退了出去。
帳子里靜了下來。
趁此機會,陸鳶鳶檢查了一下數值面板,一看,就驚訝地發現,生命值已經回落至32100。
不是吧,從她脫衣服到上藥結束,前前后后,撐死也就三十分鐘,怎么會掉得那么快跟老化的手機電池似的。
這么個掉法,估計到晚上就不夠用了。
陸鳶鳶側躺下來,拉上被子,決定躺著等,省點力氣。耳垂壓到絲質軟枕上,她就聞到一陣清淡的草藥味道。伸手一捏,這枕頭里似乎放了有安神鎮驚之效的草藥。
不愧是皇族,連小小的用物都這么講究。
在這股內斂沉凝的香氣的熏陶下,陸鳶鳶逐漸放松下來,眼皮越來越沉。迷迷糊糊間,她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在屏風外響起。
沒聽到侍衛阻攔的聲音,估計是去取祛疤膏的女醫回來了吧。
陸鳶鳶面朝墻邊側躺,沒有動“可以幫我倒杯水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