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屏風處傳來一個聲音,陸鳶鳶驀地抬頭,發現那兒倚著一道頎長的人影,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靠在那里的。見她呆呆地望過來,殷霄竹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面上沒有了戾氣。
陸鳶鳶將手藏到身后,鼓著臉,問“你不是要殺我嗎我怎么沒毒發”
“只要我沒事,你自然不會有事。”
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鳶鳶輕輕地摳住大魚際的傷口,驚疑不定。
難道這不是普通的蛇毒,而是一帶一的限制只要殷霄竹活著,她就不會有事。他死了,她也得死。
這樣一來,她便會自發地去替他保守秘密,維護他的利益。
看來,殷霄竹暫時對她沒有殺意。可他也不可能放一個知道他秘密的她在外面大搖大擺地走,那么給她戴上隱形的鐐銬,是相對溫和的做法。
雖然受制于人很不甘心,但殷霄竹在原著可是活到了最后的。所以,這威脅加在她身上,等于沒有。
這么說的話,她豈不是不痛不癢地過了一關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殷霄竹肯定不會解釋的。
陸鳶鳶回想起來,她之前問的那兩個問題,殷霄竹全回避了。
此人城府極深,并不是那種愿意敞開心扉、只要別人起個話頭就能倒三天三夜苦水的人。想從他嘴里撬出秘密,估計很難。
第一次沒回答,就沒必要問第一次了。
殷霄竹的視線在她臉上略停了停“過來吧,替我梳頭。”
擔心對方改變主意,陸鳶鳶敢怒不敢言,不太情愿地站起來,走了出去。她沒發現自己嘟起了嘴。
殷霄竹在鏡子前落座,從昨夜開始,他便一直散著發。陸鳶鳶木著臉,來到他身后,拿起一把小梳子。
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殷霄竹不像別的姑娘那么熱衷于收藏飾品。宗主的女兒不可能缺錢花,可他甚至沒有梳妝匣子。
還有,第一次觸發苦夜劇情時,她去問他借月事帶。殷霄竹拿給她的卻不是大家用的那種她那會兒還以為他生性慷慨,原來真相是他根本不懂女人的那些事。
蛛絲馬跡原來一直斷斷續續地存在過。只是因為魅仙緣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基于對原著的信任,即使她偶爾覺得不對勁,也從來沒有往“大師姐是男人”這么荒唐的方向去猜測。
陸鳶鳶梳著手中柔滑漆黑的一把頭發,心里又是恨又是氣惱,漸漸連肚子都不舒服了起來。她虎著臉,沒吭聲,給他束好發,將梳子放在桌上。
身子隱隱不適,力氣一下沒收住,梳子撞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陸鳶鳶轉身,輕輕壓著肚子,手腕就被抓住了,整個人被抱到了他的腿上。
放在以前稀松平常的事情,可知道他性別后就是另一回事了。陸鳶鳶僵了僵,不想再和他親近,立刻想彈起來,卻被摁住了“哪里不舒服”
陸鳶鳶想伸手去推,卻又在半空停住。
殷霄竹似乎把她的僵硬和不配合理解為了別扭。
不過,這是不是證明了對方已經信了她沒發現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這就是他暫時放了她一條小命的原因吧。
小不忍則亂大謀。陸鳶鳶忍住了掙扎的沖動,繼續坐在他懷里,別開頭,悶聲道“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