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霄竹垂下頭,扼住她的手“我看看。”
陸鳶鳶捏了捏衣角,沒辦法,只好將衣服卷起了一點讓他看。醒來這么久,她自己也是第一次看,亦是微微一驚原來她的肚子真的瘀了幾塊,看形狀,應該是前天夜里被蛇尾壓出來的。
察覺到他想碰,陸鳶鳶急忙將衣服放下去,擋住他的手,說“你手涼,別碰我。我自己涂點藥就行了。”
殷霄竹的手一停,轉過眼,從鏡子里看她的耳朵,若有所思。
蛇蛻皮都有尷尬期,殷霄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暫時的。說不定,就是因為她的介入,他的蛻皮期才會拖長。
他這個模樣,自然是見不了人的。所以,一直對外謊稱閉關。同時,他也沒有讓陸鳶鳶離開自己視線,也是真的多疑。
不過,殷霄竹也不是一天十一時辰都要盯著陸鳶鳶。日子過了三四天,陸鳶鳶明顯感覺到,他變得越來越嗜睡。大部分時間都將自己縮在浴池里,也許是蛻皮快要結束了。
這一天,他更是一直沒有醒來過,在床上酣睡。
就是在這時,陸鳶鳶意外地等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隔著門扉與結界,仍能清晰辨認出那是齊悵溫厚的聲音“鳶鳶”
他似乎先去敲了隔壁的房間門,察覺到沒人,而門鎖上還有灰塵,才移到了這邊,低聲道“鳶鳶,你可在里面”
陸鳶鳶打起精神來,一咕嚕就跑到門邊“我在。”
日光勾勒出齊悵的身影“大師姐可還在閉關”
陸鳶鳶回頭瞥了屏風暗處一眼,低低地“嗯”了聲。
門外的齊悵頓了頓。
大師姐的秉性,他算是了解了幾分。況且修士閉關,向來提倡獨處一室,方可靜心。他見陸鳶鳶房門上的灰,就知她有幾日沒回去過自己房間了,一直待在大師姐房中,未免有點反常,便問“大師姐和你都沒事吧可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陸鳶鳶的唇動了動。
在這一瞬間,有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她原以為殷霄竹給她下了一道鐐銬,一切就會如常。可沒想到他這三天一直不放她出去,她現在也開始不確定,殷霄竹蛻皮后,會不會繼續關著她。
現在殷霄竹睡著了,如果,如果她現在立刻向齊悵說明情況,讓他叫人來幫忙,會不會是一條強
力破除困境的出路
陸鳶鳶的內心激烈地掙扎了一會兒,拳頭慢慢松開“我們沒事。”
還是再等一等吧。
她聽見自己心里有個聲音在說。
見她如此回答,齊悵的疑慮也就暗下去了。陸鳶鳶回過神來,問“道君,你找元君有事嗎”
齊悵沉聲道“是宗內有幾個弟子中了毒,師尊讓我請大師姐過去看看。如若大師姐醒了,勞煩你替我告知一聲。”
“我知道了。”
等齊悵走了,陸鳶鳶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喉,走向房間內,就對上了一雙沒有半點睡意的清明的眼。
陸鳶鳶步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