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啊。你要是不自在,把我當成石頭也沒問題。”陸鳶鳶絲毫不恘,盯著他,說“我辛辛苦苦地把你從那么危險的地方背到有水的地方,你以為我就是圖好玩嗎”
頓了頓,她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還是說,其實你只是在怕痛”
越鴻的臉色微微古怪,手指動了一下,聽了她最后一句,手直接松開了,冷冷一笑“開什么玩笑。我會怕痛”
話沒說完,腰腹已一涼,胯已經露出來了。
越鴻“”
陸鳶鳶拿起一旁的烈酒,晃了晃。好在,越鴻只噴出一小口,沒有太浪費,里頭還剩一半。她拔出塞子,叮囑道“我現在要給你清潔,會有點疼,你忍著。”
越鴻悶不吭聲。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自己說的不怕痛。烈酒沖洗傷口時,陸鳶鳶明顯看見他的腹肌繃緊,大腿都抽搐了下,十指也都用力地插進了草地里,卻始終沒叫痛。
陸鳶鳶知道他痛,更不想拖延,手腳麻利地拿出已煮過的棉線針具,彎著腰,開始他縫合傷口。為了轉移越鴻的注意力,她說“我知道雍國和燕國起了戰事,你怎么會一個人倒在那里沒有人保護你嗎”
聽了越鴻講述,她才知昨夜他在帶軍回城修整的途中,在山谷里遇到一場險象環生的埋伏暗算。越鴻的親衛皆已身死,只有他沖出了重圍。
等越鴻講完,縫合也就結束了。他滿頭大汗,喘了口氣,問“幫人治傷,也是你從那位高人處學到的本事”
“對。”陸鳶鳶垂著腦袋,認真地打結。
最痛的時刻已經過去,越鴻靠在石頭上,望天片刻,才往下方瞥了眼。剛才陸鳶鳶給他倒酒,因沒有將褲子全脫了,襠部不可避免地全被淋濕,烈酒香氣撲鼻,掩住了汗味,濕淋淋地勾勒出大腿附近的輪廓。
越鴻一頓,有些不自在地屈起另一條腿,身軀微微前傾,手肘搭在膝上,仿佛滿不在乎地移開了目光。
陸鳶鳶的注意力都在他腰上,沒發現他的異樣,給他包扎好了。沉重的甲胄是不可能再穿了,她將護心的皮甲丟給他,決定道“你歇一會兒。這個地方正好有東西遮擋,晚一點我們再出發。”
越鴻沒有與她犟,倦怠地閉了眼。
陸鳶鳶埋了染血的紗布,在河邊清洗自己的工具。余光突然注意到,幾個頭發花白的婦人,正佝僂著背,背著水壺,過來河邊喝水,似乎是附近的村民。且大多數都有殘疾,有的沒了眼睛,有的斷了胳膊。
陸鳶鳶想和她們打聽一些消息,觀察片刻,見她們確實是普通的老婦人,才主動站出去“各位婆婆”
孰料,一聽見陌生人的聲音,老婦人們竟如驚弓之鳥,抖若篩糠。
發現陸鳶鳶只是個妙齡小姑娘,大家才沒那么驚惶。
陸鳶鳶忙安撫道“婆婆們別怕,我只是想和你們打聽一下,從此地去襄城,要多長時間”
老婦人們面面相覷,還是一個看起來最大膽的說“遠著哩,往北走,要翻過幾座山。”
陸鳶鳶皺眉。這么遠
而更讓她驚訝的,還是接下來聽到的話。
幾個老婦人一聽到她描述的那個士兵,就都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