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基本與當時孫悟空心中想的一樣,只不過孫悟空沒明著告知她,楊戩卻是挑明說的。
只有一點不同的是,當初哪吒布下的同心咒并不完整,如今卻將陣術打開了。
喜恰沉默了一瞬,遲疑詢問“這是什么意思”
“其中并沒有你的靈魄精血,若他受傷與你無妨,唯有你受傷才會轉嫁于他身上,不過也因此他能感知你的行蹤心緒,這你可知情”
喜恰當然不知情,她抿著唇很久沒說話,一時不知是喜還是莫名的澀意在心間流竄。
哮天犬原本聽到說哪吒竟用著這樣的咒術保護喜恰,心下還有幾分震驚和感慨,但聽到后一句,忽然神色古怪“三太子,這不就是曉得了你的一舉一動么”
喜恰的手心一縮,仍舊沒有開口。
楊戩淡淡瞥了哮天犬一眼,讓他先不要補刀,但哮天犬沒注意到,反而是琢磨清了其中的彎彎繞繞,起了一點怒意。
“軟軟,他這分明是不信任你。即便主仆之間,也不該如此監視窺探”
“哮天。”楊戩終于出聲打斷了哮天犬越說越過分的話。
再看喜恰,原本紅潤的面色不免透出幾許蒼白,她斂目不言,只是攥緊了玉鐲,并沒有戴回手腕上。
“雖然你一人總是以主仆來稱,但實際并未立下誓契,名義上你是李家的義女,而不是哪吒的靈寵,軟軟。”楊戩垂頭看她,嘆息了一聲,“此事哪吒的確考慮欠妥,我若遇上了他,也會與他說說的。”
“即便是主仆也不該這樣呀”哮天犬看了眼自家主人的臉色,看他沒有偏幫哪吒,又忍不住開口了,“哪有要盯著自家靈獸一舉一動的”
他的嘟囔聲再次被楊戩察覺,楊戩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這次聲音含著一分嚴肅警告“慎言慎言,不可隨意定論。”
眼看楊戩真的生氣了,哮天犬立馬老實下來,不再挑撥發言,而是重新化身白色細犬,走至楊戩身邊。
“主人,一哥,還是你最好”哮天犬圍著楊戩繞了個圈,反倒被楊戩又揪回身前。
楊戩瞧著喜恰安靜的模樣,曉得她此刻心情不算好,叮囑哮天犬好好陪著她,便獨自離開了。
喜恰的確心情不好。
是說不上來的感受,一面覺得哪吒的確如他承諾的那樣維護她,這樣抵傷換命的咒術都給她用上了,是真的在認真做一個好主人
一面又覺得,她好似永遠也無法與他平等的站在一處,他根本不會將這些交代給她。
所以,她也該如他所愿,認認真真做好一個靈寵對么。
“軟軟,別多想了。”哮天犬想到自己主人的話,不再提哪吒的不好,意圖轉移話題,“不如我帶你去散散心,我可曉得天庭不少好玩兒的地方,你都不一定去過呢”
喜恰唇角紊動,掩住眼中的迷茫,她沒有心情去玩,哮天犬卻已往前奔跑了幾步,著急催促她。
“走啦”
熱情的小白細犬是真想哄她開心。
想到這一點,一向不善拒絕的喜恰再說不出婉拒的話,只得跟上。
千年前,一郎真君仍是在天庭當值的,哮天犬一路上與她絮絮叨叨說著往事“天庭其實很大,邊遠之地藏了不少有意思的地方,彼時年少氣盛我也愛到處去玩”
喜恰步履一頓,拎著裙擺的手一緊,問他“你時常去玩,一郎真君會不開心么”
“這有什么不開心的。”哮天犬化回人身,詫異看她,“我主人閑暇時候還會帶著我去游歷四洲呢,很有意思。”
哪吒也曾經帶著她四處游歷喜恰回想起往事,那是她初到天庭的時候,他還曾說過,他不會拘束她,她想去哪兒都可以。
可為何,一切卻悄然發生了改變。
敏感的小白老鼠精到此刻忽然反應過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哪吒因她四處去玩的事悶悶生氣了好幾回。
“軟軟,到了”哮天犬喚她。
原是不知不覺已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喜恰抬眼看去,只見一望無際的荒蕪地,沉沉云霧壓聳在地面,蔚藍天色與金烏的光落交織,天與云相融成一片白茫茫的顏色。
感受不到太多美,反倒叫人覺得有幾分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