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與宋欽宗被廢,金人帶著錢和人回到自己的地盤,但大宋這么大塊地方也管不過來,就扶植了一些漢人的傀儡政權。一個是張邦昌被強行立為“偽楚”皇帝,這位曾是大宋宰相,力主議和,當年和康王一起去金營做人質,大約在敵人那混了個眼熟吧,后期還政高宗死去。
另一傀儡政權偽齊的皇帝劉豫則是北宋叛臣,殺將獻城,看各地有佳禾祥瑞,覺得機會來了,主動賄賂金人冊封他,于建炎四年僭號稱帝。偽齊對金人的態度很殷切,幫著搜尋大宋皇室,助金入侵宋國領土,與新建立的南宋朝廷相抗。時間長了金人怕他得勢壯大自身,奪權廢黜。
早在靖康金國肆意搜刮時,大宋除徽欽父子外“七陵八帝”葬身的北宋皇陵就被折騰過一遍,劉豫上位之后就尋思,我都當上皇帝了,那我祖先也進太廟躺一躺吧,又在河南、汴京兩地設置了一個專業部門,淘沙官。兩京的墳冢都被刨了,帝陵自然難逃厄運,被發掘殆盡。
多年后南宋事初定,張燾自西京朝陵還,帝陵荊棘叢生,諸陵皆遭發,宋高宗問他帝陵如何,張燾只說了一句“萬世不可忘此賊。”
此言一出,大宋帝王皆暴怒“賊人安敢奪我社稷,毀我宗廟”
劉豫是個什么人物,叛臣罷了,金國的一條狗,居然也敢將祖輩供奉在大宋的太廟,真把自己當個東西;居然敢助紂為虐,毀壞帝陵,當真是萬世不可忘此賊
但那宋高宗,祖宗們心中莫名燃起希望來,北宋沒了還有南宋,趙氏男兒總不會一直軟弱。雖然天幕之前說過是一連三個昏君,但前面兩個已經爛成這樣了,第三個總該學到教訓,還能差到哪去,總不能將本該到手的國土又還回去了罷
最多也就是偏安求穩,只要是個有心的,能發展國力,再創社稷,提拔些武將打回去,他便當得起一個“高”字。
唯有趙煦對此沒有任何想頭,趙佶跪在面前軟得像坨泥巴,只會躲避與求饒,若有子嗣,與其父也差不了多少。
哲宗已沒有力氣再發火,癱坐在椅上看天幕中荒草叢生的宮室與曝尸在外的白骨。有何可疑惑沒有兵的國境被人欺辱,骨頭軟的天子被奪皇位,金人扶植的一介傀儡都能在大宋地界上任意妄為,這樣的事根本不意外。
他懶得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端王,抬手喚人將他押下去,待天幕結束后帶文武百官一道觀刑,萬幸此世趙佶還未有子
帝王思索片刻,又憶及天幕再三說過這個弟弟的書畫與字,教人端墨給趙佶日日抄寫“靖康”,到死為止。抄下的筆墨皆被賜給朝中素來主和的臣子們,讓他們將端王字跡懸掛堂前日日看著看他們的“永結兩國之好”與不夠硬的骨頭會換來什么。
徽宗大權在握多年位面的趙佶耗費許久終將皇位甩給太子,正想溜走,卻被趙姓宗室與近臣們結結實實捆了起來。
天子如此,手下人的德行好不到哪里去。他們中的許多人早在蜜糖與享樂中失去了正常的羞恥心,并不在乎恥辱,也不在乎百姓的哭聲,哪怕知道國難當頭,第一反應也是跑,不和皇帝一同被俘便是,但墳冢陵墓這樣的存在卻重要。
帝陵皆被發,其他人的又待如何在座之人年紀也不小了,沒人能保證靖康時自己不是一把黃土,祖墳又沒法遷走,如今聽旁人要動兩京的墳冢,終于有種火燒自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