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案是裴辭隨便選的,反正只需要在乎做紋身讓裴止覺得是個壞孩子的結果就好,他直接選了里面最大、圖案最復雜的那一種。
這種復雜的圖案手繪畫在皮膚上之前要先勾線,然后填充顏色。
但裴辭不知道,也不太好意思知道具體流程,便猜測可能是在電腦內輸入圖片,然后跟3d打印一樣刷刷刷在身上刺針就行。
他身體敏感度比正常人高,對于疼痛的忍受度也比別人低。下意識閉眼,卻又覺得不能在同學面前丟了面子,睫毛一顫一顫的,看的別人心軟成一片。
江寧捏住一根很細的毛筆,偏硬的筆頭沾了沾顏料。
墨黑的筆頭落在腰側瑩潤雪白的皮肉上,還沒怎么動,那細細的腰連同中間小巧的肚臍,倏然一顫。
瑩白的皮膚上瞬息留下了一小道墨痕。
裴辭修長的手指有些顫地抓著身下的氣質椅子,像是抓不住的樣子,指尖因為用力泛著白。
毛筆的質感很硬,而且筆頭因為特有的短毛沒有因為顏料匯成一撮,毛刺刺的,長度也不一,落在皮膚上時
太奇怪了。
他抿著唇,忍不住問“怎么還要畫在身上”
“手繪,”江寧過了半晌才回答,“是剛剛辭哥自己說的。”
裴辭現在很想收回剛剛的說法,但江寧又補充“顏料是剛剛調好的,現在要盡快用上,一會兒就不好上色了。”
單純的小公主怎么會知道別人有沒有在騙他。只是抿了下嘴巴,中間一粒軟軟小小長得很澀的唇珠被擠壓了一下,有點委屈的樣子。
“哦。”
裴辭要面子,順便為了任務態度很差地說“那你要快點。”
“嗯。”江寧低聲應道。
只剛剛那么一下,身體還沒習慣毛筆給予的觸感,而且隨著在身體上不斷的勾勾畫畫,異樣感也不斷加重。
每畫一條線,筆尖下柔軟白皙的皮膚都會輕輕一哆嗦,腰腹間很快就覆上了一層粉,還有細小的汗珠。
薄薄的肚皮順著呼吸起伏,小幅度地輕顫著,在筆尖落下時還會輕微地閃躲。
真的好煎熬哦。
他真的一直在抖,身上被畫出的線條也是斷斷續續的。
呼吸聲也是,或輕或重,偶爾從唇邊溢出小小的氣音。
現在漸漸步入夏天,尤其是下午的時間段,房間里真的很悶。
又悶又熱,吭哧吭哧的電風扇吹出的風沒起到多少作用,只被當做了一個噪音源。
在電風扇吱呀作響的間隙,兩道呼吸聲混合在一起,熱度融化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了。
雪膩的膚肉像冰激凌,又像是松軟的云朵。手上稍微使點力,染成墨黑的毛筆下就戳出了一個小窩。
他身上的香似乎都隨著沁出的汗被熱的蒸出來了,在這個狹小、悶熱的空間內,勾的人暈頭轉向的。
當裴辭的手機響了起來,江寧才猛然回神,臉差點貼在裴辭腰上。他停筆,往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卻忽然愣住了。
裴辭咬著下唇,張開五指蓋住臉,從指縫中可以隱隱綽綽看到一雙緩緩眨著的眼眸。
水光瀲滟,像破碎的名貴黑寶石。
眼周濕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又哭了。
好面子,哭了也不肯承認。
他緩了一會兒,才察覺到江寧沒有其他動作,但身上的異物感還沒消下去,聲音顫巍巍地問“可以了嗎”
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軟成了什么樣子。
江寧坐在凳子上,扭過身沉默地把手機遞給他,聲音低啞“辭哥,電話。”
裴辭無暇顧及到他奇怪的樣子,只是動作有些緩慢地顫著指尖接過來,接通鍥而不舍響著的電話。
是哥哥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