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薇靜靜看著他,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好似永遠都是這樣慢條斯理又十分認真。她剛想說話,胸口卻又是一陣悶窒,不得不先偏過臉去咳了兩聲。
宿清焉皺眉,問“怎么又咳得重了”
扶薇無語,他還好意思問。她沒好氣問“還有哪里傷著了”
宿清焉濃長的眼睫輕眨,努力回憶。
扶薇瞧著他這樣樣子,脫口而出“昏厥的毛病又翻了。”
卻不想,宿清焉真的點了頭。
扶薇更無語。他該不會真的在暴雨夜一腳踩空跌進臭水溝了吧不過他向來體面,若是真的,扶薇也不想多提,省得他又不自在。
宿清焉慢慢抬手,去摸自己的后腦,摸到一塊凸處,他皺眉。
“過來。”扶薇道。
“無事。”宿清焉將手放下。
扶薇不說話,靜靜望著他。
四目相對,宿清焉妥協,他湊過去,低下頭。扶薇伸手,繞過他臉側,輕輕撫上去,指端在他后腦輕撫,摸到一個大包,她微微變了臉色,急說“低頭,靠過來些”
宿清焉依言。他低著頭,他的頭幾乎被扶薇抱在懷里。如此,他的視線不得不近距離地落在扶薇的胸口。
夏日衣衫薄,扶薇又懼熱,穿得格外單薄。輕紗的衣料裹在身上,里面貼身的小衣露出一截。而小衣之下的深深柔壑就在宿清焉的眼前,無比清晰。宿清焉不得不屏息,好像連吐息都是一種冒犯。
偏偏扶薇身體不適,又是一陣咳,咳得胸口微微起伏。雪巒相撞柔壑愈深。宿清焉緊緊抿著唇,喉結微動。他克制地閉上眼睛,不去看。可閉上了眼睛,臉前仍是撲鼻香。
扶薇撥開宿清焉的發去細瞧,也不知道他撞到哪里弄出這么大一個包。藥箱里沒有合適的藥,她只能輕輕吹了吹,柔聲“只能這樣了,若是疼或者不見消。等到了紫云存,請個大夫開些藥。”
說著,扶薇松了手。
宿清焉立刻逃離般抬起頭,可是抬起頭的那一瞬,又悵然若失。
扶薇的手伸過來,摸了摸他微紅的臉頰。她輕蹙了眉,道“是挺熱的。”
她轉過身去,將車窗的垂簾掛起,讓外面的風吹進來。夏風雖熱,聊勝于無。
花影見馬車的垂簾掛起,才上前去稟話“主子,放冷箭的人抓到了。除了留下審訊的五個活口,其他人都殺了。”
扶薇點頭。因為宿清焉在車里,她并沒有立刻尋問可審訊出了什么,而是道“繼續啟程往紫云山。”
她回頭望向宿清焉,見他正在提坐在爐子上的那壺水。
宿清焉抬眼,對她的目光,微笑著說“燒開了,等稍涼些就能喝了。”
天氣熱,要等著開水自然降溫要等許久。宿清焉拿了兩個杯子,不停地倒騰,水聲嘩嘩。
剛燒開的水隔著杯子也燙手,他的雙手指尖燙得通紅。
宿清焉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倒騰著,直到感覺水不那么燙了,他才微笑著遞給扶薇“你試試看還燙不燙”
扶薇小小地抿了一口,還是有些燙。
“不燙了。”她垂眼,又抿了一小口在口中,慢慢喝下去。
這一耽誤,趕到紫云村的時候馬上就要天黑了。
紫云村地方不大,卻開了好幾家客棧,專供遠道而來往紫云山賞景的游客。扶薇要來紫云山,屬下自然早就將她的住處安排妥當,挑了一家客棧包下來,且將屋內換了新的用具。
扶薇坐在庭院里的涼亭中,聽秋火稟話。